于喜略微停顿。
“什么?”
“皇上让我传话,不许你谢恩。”
因兄长转危为安,齐瞻月病登时去了一大半,只是步履还有些虚浮。
去养元殿的路上她有了第一次关于赵靖这个人的思考,第一次开始想,她的主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人生中,关于皇帝的皇权,帝王的心术,她太陌生了,她那点子关于生命的豁达,对人性揣摩的天赋,在那位主子面前,皮毛都称不上。
她能知道的是,皇帝对她这个奴婢有那么些许上心和打算,可这打算的目的、缘由、最终归处和家族的关联,她全然不知。
想不透,思路跟不上脚步,人已经到了养元殿。
进殿站了片刻,她才跪下请安。
她不知道赵靖有没有看她,只听见那熟悉的声音让她平身。
齐瞻月抿了抿没什么血色的唇,没有起身,双手平放,郑重以额触地,磕了三个头。
东偏殿铺有地毯,声音几不可闻。
上位人似乎捏着笔在写什么,明明没抬头,却仿佛头顶长了眼睛一样。
“齐瞻月,你又抗旨了。”
而下面跪拜的人,还在琢磨那句“信朕的为君之道”,脸上却终于浮现这几日难有的轻松。
“奴婢不敢。”
“朕说了不许你谢恩。”
头磕完了,她直起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