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句的东与西,裕王是废太子,曾入住东宫,而彼时的七皇子,在皇后宫里,住的就是西殿。
而后一句又恰恰反了过来,裕王被先帝所废,囚于皇宫西边的行山德皇殿,并且先帝授太子时,虽不合制度,但依然将西都封给了太子,作名义上的封地,以示爱重。
而如今,太子成了裕王,没了天下只剩一封地,倒好似冥冥中一切都是注定的。
东西对调,各有所指,曾经的东宫成了如今被圈禁在西行山的裕王,这话百姓传得离谱又直白,当年裕王本是太子“点了灯”,最后却是西殿的七皇子“亮了”,登临帝位。
现如今,反过来身处“西位”的裕王,虽未能君临天下,却是“西屋灯似有灯”的正统。
这番传言本大逆不道,却没由头地传得广,好似完全不遮掩避人。
赵靖经采风太监听来了这些话,虽有气,却也知道实则与百姓关。
很快,六月中旬,歌谣广为传播后,王淼就上了折子。
折子内容,大概是隐晦地提及,三年来,河南考生罢考,灾情频起,西北不安定,似违天意,请皇上重视。
当时赵靖收到这折子,虽没有登时发作,但那隐怒的面容,却也吓得上书房议事的近臣话也不敢讲。
王淼乃何人,任翰林大学士,太傅衔,正是裕王为太子时的老师。
“国家大改必有阵痛,天灾人事皆不能免,王淼竟都扣在朕一人身上了。”
若有所得,皇帝这个人其实不太在意背些骂名,毕竟他从被先帝厌恶的皇子到登上皇位,早不知被编排了多少次。
可若这骂名是别有用心,拿着江山功绩来算计,那可真真是触碰了赵靖的逆麟。
上书房几位老大臣,脸上皆是沟壑众横,听了皇帝的话,最后只有跪在最前面的两朝元老,徐衡臣开了口。
“皇上,王淼他不敢。”
赵靖本在桌案后,站立背对众人,听了这话,猛然转过身,周身都是刚硬与阴霾。
“徐衡臣,你既说王淼不敢,那你便按着‘详述再议’的意思,给朕拟道旨意。”
徐衡臣一把年纪,跪地恭敬,答了声就开始提笔拟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