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伯诧异地看向他，但一想到楚连清刚才动用了血祭术，从今往后就是一个废人，再佩剑，对他来说几近羞辱，便立刻又有些同情地看着他。
感慨道：“幸而还有你小师弟，忘尘山也不算后继人。”
“是啊，幸好还有我小师弟。”
楚连清附和着师伯，然后转身，拖着灵气全的沉重身体往前走着。
下山。
他没有要再留在忘尘山的理由了。
“师兄，你去哪儿！”
慕然在后面撕心裂肺地喊，又因为要守着师傅的尸骨，而没法离开，声音茫然措，又伤心欲绝，像是鸟窝里嗷嗷待哺的雏鸟。
楚连清脚步越来越快，听着他泣血似的声音越来越远，心中一向沉闷阴郁的感觉，终于破开一丝光明。
从今往后，没人再宠着你了，慕然。
他自己从未得到的东西，整日看到别人得到了而且挥霍，到底是有些不痛快的。
魔教的第一波攻击结束了，魔教人暂时退却，第二波攻击不知什么时候要来，除了他，没有人下山，都在等各位山主传信给其他仙门，等待救援。
楚连清走得很痛快，有种心脏被剖出了的痛快，又痛又快活。
山中十年，春夏秋冬，鲜花白雪枯叶柳枝，记忆里的各种景象轮换着在脑海里闪现，定格于师傅教他舞剑，又定格于师傅宠溺地看着小师弟。
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