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起南离开后,房间变得极其安静,记忆如同灰色的乌云翻滚而来,压得蓝琦呼吸困难。
十一年前,蓝琦不相信沈一策会突然消失,可是房东已经把对面清空了,沈卓君经常喝酒的地方没有,地下拳击场没有,网吧没有,流浪猫的小窝没有,甚至一起打工的蛋糕店都找过了。
没有!没有!没有!
最后的玖莂山顶还是没有。
那天蓝琦看到了唯一一只萤火虫,他把萤火虫握在手心,一点点碾碎,吃到了肚子里。蓝琦不停地诅咒沈一策,诅咒沈一策不会再有人像他一样护着他,诅咒沈一策每天在食言的愧疚中醒来。
蓝琦现在才明白自己这些诅咒有多混蛋,沈一策离开后,他做回了不讨好任何人的真实自己,过得自在!可是沈一策再也没有人护着,也一直活在对他的愧疚里,受尽了精神和肉体的折磨。
这些痛苦,沈一策凭什么承受?
沈一策来找蓝琦,韩正说蓝琦自己在会客室一般不让人进去打扰,不过沈一策是没问题的。
空旷宽敞的房间在落地窗前有一张造型简洁的矮桌子,两边各放一个浅色的沙发,桌子上有两杯咖啡。
蓝琦闭着眼,头枕着沙发靠背,落日偏爱这张锋利精致的脸,余晖悄悄落在上面,把他的线条雕刻得更加精致,纤细的睫毛被拉长,高挺的鼻峰,薄薄的唇形和带着棱角的下巴都被加重线条,仿佛融进了某个深色调悲伤电影故事当中。
沈一策走过去,握住了蓝琦紧握的拳头。
蓝琦睁开眼和他四目相对,他的笑眼把落日最后的光明全都收进眼底,送给蓝琦。
“在想什么呢?”
蓝琦也笑了,他吻住沈一策握紧他的手,“想你。”
“那我可真是个大聪明,知道你想我就来看你了。”
“沈老板怎么不去上班赚钱?现在可是客流旺季,男朋友哪有赚钱重要。”
沈一策捧住蓝琦的脸,用力挤了一下,撒娇道:“哎呀,店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嘛,秦哥,”见蓝琦脸色不对,沈一策立马改口,“秦迟的女儿还在住院,我有有钱的男朋友养着,他可得给女儿赚医药费的!如果我翘班,他自己怎么可能忙得过来。是不是?”
“说起来,你怎么会认识秦迟?”
“他之前是在天域岛当保安,对我还不,就这些年关系一直很好。后来想过稳定的生活,两年前他就离开了天域岛,我去年十月份从天域岛出来之后,都是他帮我稳定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