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就没有机会又何需在这依依不舍？这京城万千女子总会遇见同你心意相通的，不要太执迷不悟于没有可能的人或事。”
青叶当然也清楚这男子眼里流转的情愫为何，但他昨日讲话着实过分。即便菱姐并未同他所言是个瞎子，但男子语气里的戏谑之意彷佛觉着菱姐是能够承受任何恶意。
这世间总是在欺骗世人，论当下遇到何事都会过去的。所以理所当然地要求一个心里满是伤痕的人经过时间的磨练，就能成熟地接收任何情绪与话语。
“你呀喜欢就应该说喜欢，即便偷偷做了一些好事但嘴又坏得很。菱姐虽不会让这些话往心里去，但也不会让你走进心里。”
“我以为那样会让她自在些，毕竟以前她总是那般张牙舞爪的。”昨夜他张口闭口地瞎子不过是想拉近二人之间的距离。但对方没有气恼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站在那接受了他的调侃。
去买玫瑰莲心糕的路上，他恍然大悟厉笙菱早就被京城卸掉利齿和尖爪了。
那个见他嚷嚷着不吃药索性端起药碗捏着他鼻子全盘倒进去的厉家小女，已经不复那日的肆意凌厉了。
或者说，他心里住着的是拥有整个厉家作为后盾的宰相之女，是才情横溢艳惊全城的紫微星，是何时何地都能肆忌惮地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权贵之女。
而并非，仅仅是名叫厉笙菱的女子。
“你知她当年唯一一个站在刑场看完整场灭门惨案的围观者，今日居然还耻地奢望她能同旧日那般自在。这种残忍，倒是堪比旧时君王啊！”从里屋拿着几盘点心出来的姜老太太听着自家孙子这一句有心之言频频摇头。
姜家曾因医术名扬全城也因医术不当陷入深渊。即便后来得到贵人相助，姜家侥幸逃脱死亡的命运。
但她，仍旧记得那段脑袋旁边似乎有柄刀刃的日子。
即便岁月流逝那些伤痛也并未消失，她依旧会时不时梦到那些场景。更何况厉家那桩惨案的亲历者呢？
厉笙菱揽着对方的胳膊，鲜有人经过的青砖面上偶尔响起一声手杖点地的清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