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怡阁院的京墨姑娘啊,那可真是个妙人啊,虽说不知道她背后是什么人物,但论她惹了多大的麻烦,总有人帮她收拾烂摊子。”
茶楼里的说书人摇着扇子绘声绘色地在台子上讲故事,这时台下的一位看客嚷嚷着接话
“这我知道,听说前段时间那陈家的大公子花重金想请这位姑娘给他唱一曲儿,但陈公子中途想上手,这全京城的人,谁不知道京墨姑娘是不做这种生意,当场就让打手卸掉了陈公子的一条胳膊,当时陈公子喊着要砸了怡阁院的招牌呢,但是到现在,半个月过去了也没点动静啊。”
台下的人窃窃私语:“呀,这京墨姑娘有这么厉害吗,说到底不就是一个妓子吗?”
一楼的人还在讨论一个花魁怎么能这么放肆,二楼的一方雅间里,巴豆站在一旁喋喋不休
“您听听啊姑娘,下面的人都把你说成什么样子,好像那话本子里的母夜叉!”
“哈!”软榻上的女子轻笑,“我听说话本子里的母夜叉都长得可丑了,巴豆,你是觉得我变丑了吗?”
京墨斜睨了一眼站在她身边的小少年,巴豆对上她的眼神脸一红,面前的人儿凤眼一挑,眼波流转,白净的皮肤擦着薄薄的一层胭脂,明明还是一个刚刚及笄的姑娘,却抹着最红的口脂,看起来妖艳极了,果然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花魁。
巴豆立马收回视线,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不……不是的,您当然是……是好看的,在我心里是最好看的人了。”
这时楼下的说书人已经换了一个故事,京墨听的索然味,戴上一个长长的黑色斗笠从茶楼里的侧门溜了出去。
回到怡阁院后,远远的京墨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翻了个白眼,站在原地不动了。
宋时修笑嘻嘻地凑上前,眨着眼睛问:“姐姐,你刚刚去哪了,我都等你好久好久了呢~”
京墨假笑:“真是对不住呀宋公子~您说说您,来了看不见奴家就找找别的姑娘嘛,我这院里的姐妹可都愿意伺候您呢~”
宋时修嘴角抽了抽,低垂着眼睛,拉着京墨往她的屋里走,边说:“你别这样啊,我都说了我不是当初故意不告诉你的。”
京墨甩开他的手,沉默着,思绪却回到了十年前。
那时候京墨只有六岁,原本是大理寺卿的父亲因为在朝廷上站了队,新皇登基的那天大赦天下,第二天便将父亲贬谪到了最远的边疆地区。
京墨小小的身躯被塞进了柴房的一个角落,父亲哆嗦着手摸着京墨的脸,他只有这么一个孩子,“京墨,你记好了,从今以后你就叫京墨,再不是许家的姑娘,你逃出去,一定要活下去。”
六岁之前,京墨过的都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生活。在她的印象里,父亲永远是一副稳住的样子,现在却如此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