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要让他离开谈判桌,在众目睽睽之下冲到车前,抢出一个浑身是伤的小演员吗?
梁辰是个正常人,所以他留足了体面,没当场发作。
如果纪盛的金主是个疯子,自然会不顾后果,带着他扬长而去,但代价就是人前人后要忍受尽的虐待。
没有十全十美的选择,穿书世界里没有捷径,每一条路都是登天路。
纪盛长长地吐气,没,他明白,但不代表能全盘接受。
当他被戚雪按在车里强奸的时候,他嫉妒又绝望地盯着蓝色身影的时候,他疯狂地祈求着对视的时候,当戚雪的冷笑响起的时候……倒置的蓝天被框进他泪流不止的眼睛里,阳光刺眼得可怕,一切肮脏都处遁形……
他从未体验过如此复杂的情绪,如此激昂又如此颓丧,他的自尊又何尝不是在这场强奸里被践踏摔碎?尤其在梁辰冷静的移开目光后,那种足轻重的、可笑又强烈的被忽视感,立时便占据了他的心脏,让他痛苦地颤抖起来。
好像一瞬便被刺破了美梦。在那个不堪的场景里,所谓的正常、所谓的道理都是那么渺小。
不,有声音在自言自语,尖细得像针。
是你不识时务,理取闹罢了。
……
消化这些负面情绪,他给了自己一支烟的时间。
纪盛掸着烟灰,没有来电,没有打搅,他独自一人,将这些嚼不碎的是是非非折叠起来,吞进胃里,埋在深处。
他恢复了理智,不再分辨谁对谁,只想利用这次遭难,让梁辰心里更加愧疚、更觉亏欠。
他彻底看穿了男人的把戏,没有人会捍卫一只金丝雀的尊严。他会利用能利用的一切,攀着男人的肩膀向上爬,直到踩在他们的脸上。
失败只会激起他的斗志,只要能成为最终的赢家,所有屈辱照单全收。
他也是个疯子,他的胜负心在急剧膨胀,甚至能吞下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