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不治之症（3 / 3）

苏青的脸上淡然光，韩三爷也倚靠在墙边，凝重地注视着李二狗父子，不知是喜悦还是在悲伤，亦或是悲喜交加的表情。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这里又发生了一些事情，其实今天从老先生走后，所有人都在沉默，毕竟在一个明明知道自己要死的人面前，什么话都显得多余，或许沉默是最好的选择，只是出乎意料的是，李生自己却像是如释重负一般，论是中午一起用餐的时候，还是为潇岚等人讲述过往的时候，李生的嘴上永远挂着笑容，就好像病魔从未发生一样。

尤其是在望着二狗那沮丧的脸时，他总是慈祥的笑着，笑着笑着还轻抚儿子的额头，他也不曾安慰二狗，只是默默地坐在他身边，纵然是在李生那疲倦，消瘦的面容下，每当笑起来的时候，都显得那样阳光和真诚。潇岚回想着上午的点点滴滴，竟突然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他仿佛明白了，钟情为什么会嫁给李生，也明白了为什么现在大家会对一个认识不到两天时间的少年如此动情，即使怜悯之心人人都有，也都会为了与自己非亲非故的人伤心流泪，可在不经意间，大家都把二狗当成了自己亲人，这样的情感却世上少有，而他们会变成这样的原因，从当初他们踏入这家客栈时就已经注定，因为他们从第一眼开始就喜欢上了这个少年。

有些人可能注定就有这样的力量，二狗就是其中之一。韩三爷和苏青的神情之所以让人难以寻味，就是因为钟正毅老爷子已经确定要收二狗为徒，并且还是钟正毅老爷子亲自提出来的，他原本就年事已高，且膝下子，也有意培养一位继承人，在和二狗短暂的接触中，钟正毅也发现二狗是一个可造之材，更为关键的是，二狗的真诚，他的眼神永远那样让人暖心，这种天生具备的亲和力，成为捕快，未来很有可能超越钟老爷子也说不定。

韩三爷淡淡地为潇岚讲述刚才的经过，不知是喜是悲，喜的是李二狗日后必然是有一个不的前程，悲的是，一旦李二狗今天跟钟老爷子回去，那么毫疑问就已经判了李生死刑，即便是大家都知道李生时日不多了。

“你怎么看这件事？”韩三爷面表情地问道，好像在寻求安慰似的。

“生老病死，本就是人之常情，我们又能如何呢？”潇岚低声道：“李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儿子能有一个好的归宿，如今看来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韩三爷憋得难受，空有一肚子火却处发泄，只因他根本没有理由发泄，面对一个将死之人，自己却能为力，这种焦躁的力感，让韩三爷感到前所未有的憋屈，他现在就算是想砸墙壁一拳都会想到这是李生家的财产，他不该这样做，只能恶狠狠地说道：“都怪那个老大夫，明明没本事还自称神医。”

“你闭嘴吧！”潇岚厉声道：“我们行走江湖的人，往往手起刀落就会要人性命，可你想过没有，砍人容易，可要把伤口养好就难了！你今日不过是机会难得的见到了一个让你力回天的病人而已，可你想过没有？世上的任何一位大夫，每天都要面临类似的事情，就像是名客栈要一个犯了的人永远消失一样。”

潇岚的话让韩三爷哑口言，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这样问题，他总认为神医救死扶伤是他的责任，治不好人就是庸医，却从未想过再怎样厉害的大夫，到头来也只是一个人罢了。韩三爷不由得低下了头，默默地松开了拳头，方才处宣泄的怒火，在霎那间烟消云散，深吸一口气对苏青说道：“小青，你说那老先生说话那么难听，是不是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悲伤？”

苏青默不作声，只是紧紧地握住了韩三爷的手。

这时，钟正毅和二狗已收拾好行礼，他们又雇来一辆新的马车，李生正静悄悄坐在里面闭目养神，潇岚慢慢地走到二狗身边，见他红肿的双眼就知道他哭过不止一遍了。此刻，潇岚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紧紧地保住了他，在二狗耳边轻轻说道：“答应你的，我一定会做到，你也要保证，跟钟老爷子好好学习，让我们日后江湖再见。”

钟正毅也缓缓走来，对潇岚保证道：“潇兄弟，二狗跟着我，你就放心吧！至于你搜查的这个案子，韩老板已经告诉我了，有什么困难随时来衙门找我，最近一段日子我都会住在嘉兴。”

“好，多谢前辈。”潇岚点点头道，目送他们离开，韩三爷与苏青也来到了潇岚身边，从今天开始，这家客栈再也不会有李二狗父子，潇岚想起二狗那红肿的眼睛，心想这孩子估计还有很长时间才能从阴影中走出，就在这时，渐行渐远的马车上，二狗突然伸出窗外对潇岚伸出了一个大拇指。

潇岚笑笑：“或许也用不了太久吧！这孩子就会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