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刚刚入秋,A国的G市依旧很热很热,我在里面被闷了一天一夜,放下来的时候已经虚脱了,紧接着他们又逼问我,我还是不说,然后我隐约听见有人提议说要不再关一天,被制止了。”
“我又被拖回了仓库里,他们开始对我拳打脚踢,我记不清在场的有几个人了,那时候我意识已经模糊了。”
“结束之后,他们把我绑在椅子上,让我休息一会,给我喂了点水,又往我身上浇了很多冰水,等我彻底清醒了,再次逼问。”
“后面就是上家伙了,先给我注射了一管硫化喷妥撒钠剂,然后就是鞭打、倒吊、电击,用钢针插进我的指甲缝里,撬光我手指脚趾的指甲,再往我全身的伤口上撒盐。”
“发现我还是不说,就只好把我拖到湖边,绑上绳子扔进水里,开始一轮接一轮的对我实施水刑。”
说到这里,贺毅突然停了下来,他唇边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原本虚虚地望向前方的目光,也定格到那名离自己最近的警员脸上:“需要我向你们描述一下那种快要淹死时被救起,不得片刻喘息就又被水流包围的感觉么?”
贺毅的目光中带着点似有若的挑衅,像是故意要吓唬这几个小警员似的,唇边的那抹笑意也因为他的话语而变得带上了一些讽刺的意味。
那三名警员之前已经听得目瞪口呆,此刻被贺毅吓唬了这么一下,压根没有反应过来他其实是在对这样严密的调查过程表示不满,只木愣愣地回道:“这个……上面没规定一定要详细说,你……”
“好。”没等他们说完,贺毅便打断了他们,他自嘲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水刑也并不能使我开口,他们最后没辙了,只好先把我拖回去关起来。”
“我那时候已经快不行了,他们怕我真死了,也不敢再贸然对我用刑,就给我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把我关进了一个铁笼子里。”
“我身上的衣服都烂光了,他们怕我冻死,就给我盖了条破毛毯,灰色的,散发着霉湿味道,上面都是老鼠和虫蛀过的破洞,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那条毯子。”
“因为那是接下来的两年里,我得到过的最后一件能够蔽体的织物。”说到这里,贺毅又停住了,他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似的,目光里透出些悠远。
“有烟么?”贺毅轻声问道。
三名警员立刻在身上摸索,又猛然记起自己刚换了衣服,只好纷纷摇头。
贺毅有些失落地轻叹一声,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被关了大概有一天一夜,他们又回来了,这次,是毒品。”
“我知道凭他们的地位,是没有资格随便对我用毒品进行逼供的,能够下达这个命令的,也只有他了……”
“他?”负责主要问询的警员立刻追问。
贺毅看他一眼,平静地点头:“对,他,程……不,犯罪嫌疑人,程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