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礼领命,叫停了手下,小心避开地上的呕吐物上前,用纸巾包着手,两指捻着,摘掉了温阮脸上的布条,嫌弃地扔在地上,湿哒哒的一条,分量十足。
温阮满头满脸的脏污,脸颊经过暴晒透出不正常的潮红,长睫浸透了泪水后,更显浓黑厚重。
他一时难以适应突如其来的强光,于是眼底又有泪水弥漫上来,他大口大口地喘息,每喘几下,就有泪珠从眼角滚落。
秦礼用纸巾细细地替他擦干净嘴角的精液,一边擦一边佯装心疼道:“多漂亮的一张脸,都被撑变形了,真是暴殄天物。”
温阮抬起通红的双眸,虚弱地望向前方,眸光晃了一晃,才终于看清来人。
秦礼礼貌地和他打招呼,笑容称得上灿烂。
在看清秦礼那张脸的一瞬间,温阮眼中陡然迸发出寒芒,即便在层层泪光的氤氲下,也难以修饰那种深入骨髓的恨意。
这眼神太过渗人,犹如要将人抽筋剥骨一般,秦礼心头微微一突,不知怎的竟感到一丝害怕,他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略带戒备地望着对方。
好在那寒意只在温阮眼里停留了很短暂的时间,很快消弭形,温阮眼眸轻颤,从喉中挤出一个细小的音节,似乎是想说话。
秦礼定了定神,暗骂自己思虑太多,竟被一个阶下囚徒的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给唬住了,他不想失了面子,便装作若其事地上前,摘下了温阮嘴里的口撑,想要看看他都沦落至此了,还能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口撑摘掉之后,温阮的面部肌肉产生了一阵不自然的抽搐,他闭上眼,咬紧牙关忍受着面颊剧烈的酸胀感,待痛苦逐渐淡去,方才朝地上吐出一口夹杂着精液的唾沫。
“他死了。”温阮说了第一句话,眼睛一霎不霎地盯着秦礼。
“他死了。”第二句。
“他死了。”第三句。
“他死了,他死了,他死了。”
温阮重复着这三个字,如那时在乡间草垛里对那三名手下说的那样,只不过这回不是疑问,而是彻头彻尾的肯定句。
秦礼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并不知道先前发生的事,在他的认知里,温阮还是那个被他折磨得几乎痴傻的小疯子,于是自然以为这是句问话。
“死了死了,你不是都看到了吗,要说几遍你才信。”秦礼不耐烦地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