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阮心头一跳,强忍着嫌恶没有躲开,秦礼的手掌在那仍旧浮着些许青色淤痕的肚皮上缓慢地画着圈,真像个期待孩子出生的舅舅似的,闭着眼仔细感受着那点血脉连结,动作轻柔,小心翼翼,摸着摸着,突然笑了一声,抬起头,自下而上望着温阮。
这明明是不带任何深意的一眼,仅仅是看着他,却端叫温阮心里一紧。
果然,只听秦礼幽幽道:“你说,这孩子以后生出来,长得像谁?”
温阮呼吸微滞,秦礼这句话听起来没什么问题,但温阮才刚刚怀孕,现在就问这个,是不是有些太早了,温阮心中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面上故作镇定,冷笑道:“反正都是孽种,像谁都没有区别。”
秦礼啧啧摇头:“话可不能这么说,你这么说,某人要是能听见,可是要伤心的。”
温阮的眉头皱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替孩子的父亲感到不值。”秦礼又露出了那种辜的表情。
温阮有些恼了,秦礼这个人心机太深,总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温阮不想再和他多做纠缠,于是沉下口气来,直接下了逐客令:“我现在身体不舒服,你来如果就是为了说这些聊的话,我想你可以出去了。”
温阮的语气十分不客气,可谁知秦礼竟一点也不生气,相反,他一转身,竟然在温阮床边坐了下来:“阮阮可真是情,我好心好意地来关心你,怎么反倒成了聊了。”
温阮看他没有要走的意思,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不由自主地绷直了身子,咬牙低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秦礼神色自若,看似一副全然放松,胜券在握的样子,实则一双眼紧紧地盯着温阮,眼瞳黑沉,深不见底,直把温阮盯得后背冒出一层冷汗,过了许久才不紧不慢地一字一字道:“告诉我,那天在山洞里,你和姓沈的,都发生了什么?”
温阮身躯猛地一震,呼吸不受控制地乱了,他的预感是对的,秦礼果然对这个孩子的身世有所怀疑,今天就是来审问他的。
“……我不记得了。”温阮轻描淡写道,可下意识闪躲的眼神却出卖了他。
秦礼哼声冷笑,似乎终于玩腻了猫捉耗子的游戏,卸下了虚伪的面具,态度变得咄咄逼人起来:“不记得了?别以为你一句不记得了,我就会被你糊弄过去,你以为我会什么也不知道?是你自己说,还是我帮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