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呐！他以为自己生活在1990年，难道现在其实是1790年吗？
他的父母，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开明的父母，居然背着他订下了他的终生大事？！
雷东多连着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终于勉强压下了怒火，也找回了语言能力。
雷东多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出了以下的话：“论你们所谓的‘婚约’是怎么回事，论对方是谁……我都不接受！这是你们胡乱许诺的事情，和我没有丝毫关系，你们去解……”
……你们去解决这件事，谁订的婚约谁去结婚，反正我不结！！
然而，雷东多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妈妈打断了，“不是胡乱许诺的！不是随便什么人！就是卢西奥呀！！我们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呢。”
雷东多先生也接口，为自己夫妇俩辩解，“卢西奥一直管你叫‘老婆’，你后来都不反驳了，难道不是早就接受了吗？！”
雷东多愣住了。
接下来的几秒钟里，雷东多的脑海里，飞速闪现过数卢西奥的画面。从刚刚出生、被他小心翼翼地卡帕罗斯夫人怀里接过的小婴儿，到啪嗒啪嗒地跟在他后面的小豆丁，到坐在球场边为他欢呼的儿童，再到现如今已经有他肩膀高的、容貌清俊的小少年……
以及卢西奥那一声一声的“老婆”，从奶声奶气到童音，再到现在变声期沙哑的、古怪的嗓音……
去他妈的叛逆！！！
雷东多终于知道，卢西奥为什么随便怎么教都固执地只肯管他叫“老婆”了。
卢西奥卢西奥卢西奥……
整整十五年的时间里，费尔南多·雷东多的生命里，已经全是卢西奥·卡帕罗斯的影子了。
费尔南多低头看着桌面，沉默了大概半分钟的时间。
雷东多夫妇又对视了一眼，隐约感到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