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银白的光,安静寂寥,肺部灼热,撕裂疼痛消失。我看见了,看见很多的画面,原来死的时候真的有走马灯,数张脸从我面前划过,熟悉的,陌生的,周鸣,赵俊,唐风行……刚刚酒吧里嘻嘻哈哈的嘴脸像被洗衣机转过,消失一干二净。
那些都是触碰不到的充斥着暗角脸。
一张脸停在我面前,我的被猛地砸了一下心脏刺痛,一阵一阵痉挛。她眉眼舒缓带着光晕的柔,跟我有几分相似。
她的黑长发总会在抱着我睡着的时候,弄得我的脸发痒,额头上有有缝合过的伤疤。
我们好久没见过了,将近十年了,有点想她了。
她朝我笑,喊我宁宁,我好久没有见到她了,我想要伸出手触碰。她的眼里常含泪水,浮肿眼袋,眼珠带着血丝,她抱着我,像对待小时候的我一样,温柔地哄我入睡一样。
她说,宁宁,好好睡。
我感受到了暖意,我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我抓着她的手,想让她带我去她的世界。
猛然间,陌生的声音,掰开我跟她拉着的手,我在声地呼喊,别,别,带我走吧!带我走!
后头的声音扯着我,洪亮巨大的声音,从另一个世界而来,像套索,套住我的脖子,将我往回来的声音在喊:“陈舒宁!陈舒宁!陈舒宁!你t不准死!陈舒宁,看着我,看着我。”
这一瞬间我被收纳回盒子中一样,灵魂回到肉体。冰冷席卷我,尖锐的耳鸣声,嘶哑地钻着我的脑子,全身心的刺疼撕扯,肉被一丝丝剔出来,肺部灼烧,口鼻被窒住,眼前昏暗沉闷被被纱布蒙着,只有一张脸是明晃晃的,银色的耳环晃荡在我眼前,带着水珠,晃得亮眼。
冰冷湿润的唇覆盖在我的嘴唇上,吹进去炙热的空气,温热的液体滴答在我的鼻子上,越落越多,与冰冷的我形成巨大的反差,我的胸口不断被按压,我感觉到了胸腔里的汹涌澎拜,往外涌。
我被他打开眼睑,他大声地在我耳边呼喊,但我觉得他在远处的荒野呼喊我的名字,用尽全力,我只能听见细微的声音。但却一下一下击打我微弱的心跳,我肋骨要被他按断了一样,我嘴角随他的按下动作,流出来一点带出体温液体。
乌泱泱慌乱的腿脚,闪着蓝红光线像玻璃破碎散发出来的闪光,响彻的鸣叫声,橡胶手套在我嘴里挖弄,我不断吐出来温热的液体,在这个偏僻的人的河水十分热闹,我从来没有感受过,眼前晃过的数光亮再是黑暗。
一切重归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