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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匹快马,趁着凉州城还未落钥,从城门疾驰而来。
守卫上前要问,马上的人伸出一只手来,给他看手中攥着的令牌,玉质的令牌,上头用小篆刻着“断云”二字,守卫只消看上一眼,脸上便现出笑来。
“原是断云峰的使者,有事要办?您快请。”
使者并不啰嗦,鞋跟一敲马腹,便进到城内来。他是有备而来,当街纵马,却直奔凉州茶楼。
他翻身下马,只见大门紧锁,竟像是已经歇业多时。他并不死心,便抡起拳头“咣咣”砸起门来。就这么催逼了好一阵,里头才有了动静。
那人快步走到门前,先不急开门,只听放了栓下来,“吱嘎”一声,开了道门缝。
“断云峰。”
使者又亮了一次那玉牌,里头的人这才肯让他进去。见了他便抹眼泪。
“原来是断云峰的仙使,您来……我们这儿也不能打尖了。”
“此话怎讲?”使者目光往屋内一扫,鼻尖耸耸,似乎闻见一股似有若的血腥味儿。
“我们茶楼……遭了难了!”掌柜往地上一坐,眼泪鼻涕在脸上流成一片,光亮亮,黏糊糊的,看得使者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半月前这儿来了一男一女,男的是……是个魔头,把我们这儿的一伙赖子……全给杀了!现在这铺面成了凶宅……也没人来了……等我把这儿卖了,也回老家去罢了……”
“魔头?!是什么样的魔头?叫什么,长什么样?”使者厉声问道。
“这……他,他也没说过啊。”掌柜哭丧着脸,“他……长的黄眼睛,卷头发,高大魁梧……像个番邦人!”
他话音一落,那使者便从怀中取出一小片绢帛,用一块黑炭在上头写了几个字,掌柜抻了抻脖子,没等看清,就见使者将绢帛卷了起来,走到门前,呼哨一声,便有只信鸽落到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