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谈恋爱的时候她就有这个习惯,或者更早以前,只要心里拧成乱麻,措时就会这样。“我什么时候对你失望过?嗯?你一直都很优秀。”说着,郑书把黄艳揽在怀里。像很久以前他们都四顾茫然只有两两相依取暖时那样。
黄艳情绪平静了下来。郑书也是。只是后者心里发酸,不知由来。
“我接下来拿这孩子怎么办呢?”黄艳望着郑书,希望得到帮助。
郑书扶着黄艳坐在沙发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黄艳的手背。
“我觉得你应该和他谈谈心,”郑书说着,顿了顿,“先问问他舅这孩子家里具体情况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转学到我们这?为什么会出现暴力倾向?我看这孩子看起来笑容满面但是眼里总是阴沉又空洞,他心里应该装了不少事。”
郑书思考了一下,“他舅明明就在这,教室到他舅家50米的距离不到,为什么他任何一件住校需要用到的东西都没具备的情况下宁愿跑去宿舍和人挤1.2米的床都没有住他舅舅家?还是亲舅。另外,转学这么大的事情,他父母也没有亲自过来办理,让老舅随便选个班级就入了,什么情况都不了解,什么都没有给他准备。”
他打开茶杯,喝了一口茶,“而且你说这孩子随身携带纸巾又在还不认识班里同学的情况下就愿意将自己的东西拿出去帮助同学,说明他本性不坏,而且为人细心体贴,是个好孩子。好好引导,会成材的。”
听完郑书分析的事情后。黄艳把思绪理了理。决定当下就把狄恳喊下来深问一下,大家都住在同一排楼里,黄艳知道秋菊的脾气,也就没让她知道,只是说跟狄老师了解一下李文的情况,便下楼在单元楼门口谈了起来。
“狄老师,李文的家庭是怎么个情况你可以深入的说一下吗?”黄艳开门见山道。
狄恳面露难色,呵呵了一下,他左盯右瞄,回过脸,看黄艳还是死盯着他。心想逃不脱,于是只得开口道:“……他是单亲家庭,父母离异的,离婚的时候孩子跟了父亲。他父亲是个赌徒,很喜欢赌钱,还喜欢暴力解决问题,家里人包括他的父母他都下手过。我妹子以前更是没少挨过他的拳头。有一次他在赌桌上与人发生了争执,下了牌桌又喝得醉醺醺的,在回家路上就被人捅死了。还是第二天清晨环卫工人打扫卫生看到地上趴着个人,上前踢了一会没反应,用手去推的时候才发现人都已经硬了。”说到这儿,狄恳长叹一口气,“若不是他好赌,我妹子也不会……”
黄艳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况,也不觉鼻子一酸。
“那他爸没了之后,是他妈在管他吗?”她试探性的问道。
“我妹子也是有苦衷啊……”狄恳眼神躲闪了一下,说,“她也不容易,重新找了个男人,那男人比较强势~况且,他们又生了小孩,根本顾不过来……李文这孩子又长得又像他那赌棍老子,我妹子看着他想着那些往事又来气,就比较少见面。偶尔会回他那边看一眼。”
“那这孩子怎么生活呢?”黄艳不可思议的问道。
狄恳听着黄艳问出的这话之后也有些哽咽,“他父亲走的时候,他8岁。但他父亲没走时,也没有管过他,两口子感情不和,都很少回家,小孩子就丢给他爷爷奶奶的。”
狄恳说到这,望着天哀叹了一声。“老爷子在的时候还能在街上当当小贩,谁家有事也去帮忙,挣几个零花钱。到他12岁的时候,老爷子也撒手人寰不管了。就剩个他和眼睛瞎掉的老太婆。确实,可怜。”狄恳眼中的泪花已经一闪一闪的模糊了视线。“李文还有个叔叔,叫李德仁。照顾老太婆的责任自然就落到他的头上,但他也只是个务工人员,离不得外地,就只有每月给老太婆打些生活费回来,平时就李文照顾老太婆的起居,还要上学,很多时候晚上下晚自习了,还一个人从镇上摸黑回乡下,休息日还得去地里干活。婆孙两生活特别拮据,老婆子害怕自己有一天也走了,留他一个人在世上孤苦依,所以日常生活能少花半分的就咬咬牙再抠抠争取少花一分,攒着留给李文,生病也不说也不看,结果不到一年,老婆子也走了。李文那会才13岁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