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在李文进门时，朝那边看了一眼，往上翻了下眼睛，又回头继续看他的电视，脸上的皮肉比刚刚更垮了些。
一个用白色毛巾包着头发使劲擦像是要把它揉碎似的身材臃肿的女人从洗手间走了出来，尽管不停的擦着头发，身上的衣服还是被发尖掉落的水给沾湿了一大半，贴着微渗的汗水，看着黏黏腻腻邋遢样。李文认得这个女人，这是在食堂因一双一次性筷子使劲踩着自己尊严的食堂打饭大妈。
李文心一紧。草，这他妈都能遇见，恨不得马上转身离开，又不得不站在原地顾及一下老舅的颜面。
狄恳看着李文呆呆的模样，一个虚拳揍在李文的前胸处，“看什么呢？都呆了，这呀，是你舅妈的堂妹，现在老家没有什么活儿，你舅妈就介绍她来食堂里帮帮忙，挣点碎钱，帮补下家里。”
“哦，没事。”
两个女人到厨房去忙活饭菜，李文也走了进去，“要我帮忙做点什么？有要洗的菜或者要切什么？”
“不用不用，你出去吧，在这倒挤得慌。”胖女人一脸嫌弃的就上手来推。
李文只得退出厨房，到客厅和一边喝茶一边听戏的狄恳陪着聊天。
“嘿，姐，我说狄恳那妹子就是个骚货，生个小孩儿也跟妖精似的。男的没男的阳刚气，这样白白嫩嫩柔柔弱弱的怕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吧，也是个吃闲饭的。”胖女人凑到秋菊的面前嘴角都拉到地上去了。
“那能怎么办，他妈是你姐夫的亲妹妹，她倒什么都不管，把人往这一丢，人都没见着影儿、偏你姐夫人又心善，还喊他来家里住，我家怎么住得下你说，给你一间次卧，我和你姐夫一间，客厅的沙发又不好睡，睡塌了怎么办，上千才能买个好的。”秋菊切菜的手劲不知不觉中加重，切在菜板上声音格外刺耳。
“我说啊，就把他撵了。他老子不是还有个兄弟吗？他自家叔叔那边都不管他，你们是外婆家的人，还管他那么多干什么。这么大年纪也不怕操心。”
“晚上我给你哥说一下。你看他这么大的小孩子正长身体，正常情况下吃的饭也不少。”秋菊顿了顿，“他倒没吃多少，但你看他这样子，人家还以为我们亏待了他。他自己不吃也不能怪我们。”她想说什么，又找不到由头。只得把切菜的速度提了上去。
“她妈怎么回事，也不管他。”那女人扯着耳朵听，想要探听点什么八卦好满足自己空虚的心。
说到这儿秋菊一边来劲一边气，嘴收紧，眼睛歪着一边说，“你知道的，他妈呀，啧啧，整个人就是勾三搭四的。他妈现在想当甩手掌柜，说看见他就想起他爸的脸所以心里恨恨不要他。其实依我看啊，这孩子一点儿都不像他爸。我听说以前她跟她男人出去打工，不是跟这个男的好，就是那个男的好。我给你说你别外传哦，他妈呀，还没有跟他爸离婚时就听人家说已经跟其他的男的好上了。他老子就是个老糙爷们，你看他，又白又嫩的样儿，眼睛媚成那样，跟他娘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点儿他老子的特征都不带，说不定就是他妈在外头乱搞和别人生的孩子，结果他爸接锅。”秋菊贴着胖女人的耳朵上像是在说什么天大的秘密。说完后还回头看看客厅有没有人听见又转过头来。
两人在厨房悄悄话说了好一会儿，客厅狄恳和李文两人的嘴也没闲着。
狄恳：“听黄老师说你考得不。我就知道你小子可以的。”
李文：“还行，题简单，运气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