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已经一年多还不回城里的儿子,华颜焦头烂额又可奈何,家里一老一少都离自己远远的,一向广受赞誉的她接受不了。
上周谷月竟然在周末也逗留在乡下不愿回家了。
华颜担心他早恋,被小镇上的同学看上可不是什么好事,她心想着,怎么着都得想办法把他弄回来了。
华颜辗转反侧,谷月这孩子年纪也大了,青春期的孩子,身形也逐渐像个大人,要是早恋又不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照看不到,那就不好收拾了。
她盘算着等到国庆放假,就利用这七天时间带谷月去国外散散心。
小时候他不是这样的,华颜心想。那时候多听话啊,在家是乖宝宝。在外面,站在孩子堆里又总是自带傲气,指挥其他孩子跑腿,他比同龄孩子长得高,总能吸引其他小孩过来争相和他接近。
就在去年,他性格突然变得古怪起来。沉默寡言。下班回家之后,大家都在客厅四目相对之时要么就是神色躲闪不及,要么就是蹙眉紧盯某处陷入沉思。待华颜准备张嘴讲话,他转身就上楼,留下“砰”的一声响,与外界隔离。任华颜怎么敲门都装作已聋不理。
突然有一天破天荒的游荡到华颜的门口驻足不动,举起手,又放下,准备算了转身回房间,想想又回到门口,纠结,踌躇,最终他把手捏成了拳头,重重地落在华颜的房门上。“开门,谈谈。”话语中不带半点温情。
听到敲门声的那一刻,华颜几乎是从床上翻滚下来的,双脚还没伸进拖鞋里面,人的身子已经往房门处倾斜了去,越是想要赶紧开门,脚越是找不到拖鞋的口,仓皇好久才穿好拖鞋奔跑着开门,开门本不需要力气,华颜却差点把门板都给掀下来了。
“月月,怎么了?有什么事跟妈妈说?”短短几个字,华颜的声音几乎是颤着说出来的。中年妇女的眸子里渗出微露,像是受尽生活的奈苦楚。谷月心里一酸,眼神从她脸上挪开。
他知道,虽然父母长期异地,但国内的生意都是父亲打理好之后才交给她的手上的。在家里口腹不愁,衣裳忧,出门有司机,回家找阿姨,公司带助理,谷月想不到在这样的环境下能够有什么需要去考虑的事,更何况,他看见父亲的朋友对她,不,他们应该算是两情相悦的程度,不光随叫随到,还被自己撞到衣衫不整,神色慌张。除非他是智障,否则不可能相信这仅是关照而已!虽然当时华颜急切的塞给他各种解释。
谷月穿着黑色丝绸睡衣背靠在墙壁上,左腿直直立着,右腿往前叠加膝盖弯着脚尖点地,双手抱胸,目光重新回到华颜的脸上,聚焦到对方的眼里。
“我跟你商量个事儿~我准备回乡下待一段时间。休息休息。”他淡淡的说着,在他眼里这不是什么要紧事。可华颜却不这么认为。
她急往前两步,双手处安放,索性就左右手拧成一团,身子往前微微弯着,眼睛不受控的眨了两下,眼里就又泛起了一片雾气。
“什么,月月,你要去乡下?自你爷爷去世后乡下就没人住了。那么偏僻的地方,又是山里,你自小在城里长大,住到那里会害怕,也没人陪你,而且这边还有那么多的好朋友,你叔叔家的女儿也喜欢跟你玩。热闹,方便。等你去乡下就知道了,那边买个东西都很困难。到了晚上更是一片黑,想出门都没办法。”华颜惊讶于儿子的想法,但更多的是担心。若是说去别的城市走走散步或者玩儿她都会一口答应,可他偏偏想去乡下,虽然乡下房子里居住所需要的物品一样不缺,但他从未去过那里……
她是慈母,从来不在家里大声说话,从不乱吼乱叫。
结婚前,是温和漂亮的小姑娘,结婚后是别人眼里宜室宜家的好女人。贤妻良母,从不对丈夫苛责,未曾对儿子打骂,在她的世界里,只有尊重和包容。丈夫对自己有不依,事业也蒸蒸日上,儿子对自己从不叛逆,成长中不让操心。是远近亲朋好友和别人中的模范家庭,和睦、温馨。要说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长期异地,但这也是很容易被理解的,谁让你事业那么大,财富那么足,总会有一些牺牲的,而且这算哪门子牺牲,一个打理国外一个打理国内,这分明是分工明确,合作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