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定住,在后脑勺被注视的情况下转身和谷月面对面,微笑道:“所以我觉得我们该庆祝一下。”
谷月有些意外:“你想怎么庆祝?”
李文突然一个步子向前。
谷月下巴被顶着对方的颅顶,瞳孔骤然放大。有一双手环着自己的腰,在背后交叉,那双手他再熟悉不过,上课时眼睛经常不经意越过两张课桌的接缝处偷看它的柔软细长,而刚刚那双手在面对危险之时又是多么的凶狠有力。
颌下传来清亮的低语:“并肩作战的战友,需要稳稳地拥抱一下。中午想吃什么?做给你吃。”
没,这还是一双勤劳的双手。
或许它还有别的目前不曾见识过的手法……
“你不厌恶我?”谷月怔怔,在抬手与不抬之间缓慢把手放在了怀里人的两肩,可刚放上去,那人就跑开了。
“讨厌什么?你刚刚救了我。”李文想就此打住,或叫悬崖勒马。
谷月继续追问,“所以你的拥抱是报答我?”
李文从厨房钻出来,手上拿了扫帚,眉头微挑,冲他笑了一下:“报答?脑袋里想的什么?”
想什么?
想是不是对自己没再防备?想是不是可以更进一步?想是不是从心里接受了自己?想是不是同时对自己有好感?
可是不能开口,他们年纪都太小了,早恋不被任何人接受,甚至自己欢喜的对象也有可能会反感,不接受。
有些感情存在世界上太过小众,人们闻则色变,避之不及。它们就像是石头缝里开出的花,花朵本身不耐凌厉,生长的环境也容易崩塌,它们那么脆弱,脆弱到只要说话,连声音都可能将它摧杀。
算了。结果有且只有一个,如果不是,那就意味着友情的终结。谷月愣了多久,李文就拿着扫帚在原地等了多久。
最后,谷月笑了笑,摇了摇头。
可惜答案不是梦中的花,可以任其开,任其败,若历霜寒枯萎,闭眼入梦就又是一个春天。
就这样也挺好的,能天天看见,能一起上学,上课,一起吃饭,干架。答案有那么重要?谷月心想,或许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