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鹅毛大雪纷纷扬扬,静谧飘落在空中。
阳光温吞明媚,照耀着雪色分外漂亮,似乎上天在庆幸自己的眼中钉死去。
几个白衣护士沉默挨在病床前,她们太忙了,虽然一切恪尽职守,但对于病床前的男人只有职责内的照顾,并不相熟。
然而不知道为何,等人真的止住了呼吸,明明早就经历过数生死,早已变得淡然的护士们心中突然生出细细密密的悲哀,这种悲哀并不是铺天盖地而来,而是如同什么悄声息的腐蚀物,将心脏泡的酸涩难受…
盖上白布的那一瞬间,小护士突然忍不住,悄然落泪,她不明白,分明是一个不相熟的平平奇的病人逝去,就如同她见过数生命遗憾消逝一般,自己为何为生出尽茫然和悲哀?
分明只是一个普普通通、静谧得几近冷漠的陌生人而已啊…
病床内没有任何生息。
窗外阳光璀璨,从窗几可以看见,外面已经被厚厚雪覆盖,这根阴暗里的野草,终究没能熬过这个冬天,悄声息病逝了。
等小护士再回神时,狼狈的擦去面上泪水,看着自己的前辈。从容淡然的前辈已经沉默的摘下青年手腕上的入院手环。
只是一滴泪,声浸没于白色被单。
很快小护士就忘记了自己方才的悲哀,如同被橡皮擦轻轻擦去,再不留痕迹,除了心脏肉体上本能留存的微疼。
“奇怪…有点难过。”小护士不解的皱着眉按了按自己心口,闷闷的,仿佛逝去了什么重要东西的茫然。
“唔…”漂亮小姐姐眨了眨空洞的眼睛,找了个理由“一定是男朋友在心里骂我!哇,狗男人。”
她又快乐起来了。
等她将空置的二十八床的重新安排上新的病人时,她轻蹙眉头,见鬼,自己竟然不记得原来病人是什么样子了…是因为最近夜班多了,所以记忆力消退了吗…得吃点核桃补补脑了呢。
沈夺玉手足冰凉,看着面容冷如机质白玉的楚辞生,嗓音嘶哑干涩:“他怎么了?”
他现在才发觉,这个男人是如此苍白瘦削。
帝王的龙袍上还狼狈的沾着星星点点血梅,颜色妖冶艳丽比,妖媚得端令人恐慌。他脚下虚软,如果不是强撑着帝王尊严,几乎便要跌倒在地。
沈夺玉自小见血,暴戾名声从不是虚传,然而胸口那刺目血梅,却让他真正意识到什么叫时日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