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傅言以为可以和他哥享受二人世界的时候，傅沉被一个电话叫走了。
傅言当然不能拦着他哥办事，他哥是要继承傅烁几亿财产的首选继承人，他哥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在公司里，虽然傅言不想承认，但他哥的公司似乎比他重要，傅言认了，他哥说什么都是对的，既然他哥要上班那傅言就放他自由，等到晚上再勾引他哥上床，让他哥满眼再次只装着他。
傅沉走得急，傅言只向傅沉索取了一个三分钟的吻，他咬破了傅沉的舌尖，喝了好几口他哥的血，傅沉反报复回去，把傅言吻得自己晕头转向，傅言送傅沉出门时自己才缓过来一点。
傅言就站在家门口看他哥开车走远，富人区一片寂静，只有他哥车子的引擎在响，声音越来越远，那辆车的车灯又灰又白，像他哥的烟头，惨白又该死。
踢一踢路边的草，傅言抬脚把草碾压在石板路上，他想看草流血，但草只是断了头，有多少深色的汁液黏在地上，一股青草的刺鼻味直冲脑门，傅言觉得这时候草地里应该躺一朵大丽花，那才值得放过。
走进别墅的大门，在室内转了一圈，傅言发现餐桌上的花瓶和餐盘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盘水果沙拉。傅言走过去用叉子狠狠在水果之间剁了几下，西瓜灰色的汁水溅出来，喷在他的脸上，叉子划过餐盘的声音刺耳尖锐，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
傅言看见他哥从厨房走出来，笑容满面地问他：“早上好，昨晚睡得好吗？”
傅言的目光从捣烂的西瓜上移开，他抬起头，看见一双亮晶晶的黑色眼眸，被看得心惊肉跳，小鹿乱撞，他随便在果盘里插了几下，把糜烂的水果往自己嘴里送：“不好。”
他梦到一群白大褂围着他，那群白大褂们往他的肚子打气，他的肚子鼓胀起来，变得透明，白大褂们绑住了他的手，往他的肚子上拳打脚踢，他吐出了黄色的胃液，白色的稀饭，梦里的早饭挂在傅言的嘴角，毫美感。
白大褂们把他五花大绑，四肢一首拴在马上准备五马分尸，五匹马开始跑的时候，傅言的灵魂出窍，他看见自己被瓜分成六块，肠子内脏露在外面，鲜血四溅的同时白大褂们蜂拥而上，有人拿起他的肉体狼吞虎咽，有人拿起他的脖子当飞机杯，变成灵魂的傅言悠闲地飘在天上喝咖啡，看自己被人玩得渣也不剩。
他那时挺高兴的，自己能变成鬼去他哥身上绕圈，像一条狗，给点鬼压床就高兴的上蹿下跳汪汪叫，然而早上的鸟叫声把他吵醒，他的幻想破灭，竹篮捞水一场空。
他哥笑了笑，把手里的纸巾扔进垃圾桶，直径往傅言面前走过来，他哥的指腹划过傅言的嘴角，擦干净那边的西瓜汁，放到嘴边舔了一下，评价：“甜的。”
这种感觉很熟悉很熟悉，好像不久前才发生过，一模一样的人，一模一样的场景，一模一样的话……傅言看着他哥的眼睛，觉得那双眼睛怎么会这么有神，美得简直让人窒息。
然而不等傅言开口夸他哥的眼睛天下第一绝代双，他哥就盯着他的眼睛先一步开口了：“你的眼睛真好看。”
傅言挑起自己的眉毛，他突然笑起来，吐出自己的舌头去舔他哥的嘴角：“好看吗？”
他哥说他眼睛最好看，其实他的眼睛没有这么浪漫，它们不仅色盲还散光、近视、斜视、复视。但既然他哥说喜欢，那他的眼睛就是完美缺的，只要他哥想，只要他哥和他开口，他就把自己的眼珠子扣下来双手给他哥奉上。
傅言搂住他哥的腰：“哥，你带我去墓地吧，别去你那个傻逼公司了，只要你这么做，我就把眼珠子扣下来送给你，你喜欢就给你，好不好，好不好。”
“哥带你去墓地，”他哥拍了拍他的脸颊，捧起他的脸，让他们的唇短暂地相合，他哥的指腹在他的眼皮上略过，轻轻的，声的，他听见他哥说，“但你的眼睛配你才好看。”
要查到余涵葬在哪不难，傅言坐在他哥的车上，拿着一束白色的花，他看车窗外快速往后流动的人和物，它们都是灰色的，和他哥的衬衫一样灰。天下了小雨，雨淅淅沥沥，砸在车窗上，那个刺耳的声音让人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