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交流用的都是狄语,苏酥听不懂,但眼下这个情况,她能看不出是斡准思烈的正牌夫人来找自己麻烦了?听着嗓音就是不好相与的角色。她早听说狄女的悍猛,恐怕做不得如霍夫人那般包容,自己说白了不就是勾引人丈夫的狐狸精么……苏酥苦笑,夜路走多,终于碰到鬼了。
乌林珠笑一声:“我还能吃了她不成?”实际上苏酥是将事情想严重了,她只是单纯好奇,要见识见识这位据说轻飘飘一句话让康王把刀都扔了的南虞女人长什么样而已。于是三个人老鹰捉小鸡似的绕了一通,最后苏酥还是给乌林珠瞧见了脸。这位不速之客微微一愣,随即高高扬起眉毛喃喃道:“也就……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嘛……”
苏酥累了,也干脆破罐子破摔不躲了,任这位身材丰满高挑的狄女上下打量自己。自从她摸清了斡准思烈的脉门后,二人在一起就简单多了,她想让他做什么就直说,只要语气软一点、等他做好了多夸夸他,做不好就不理他,几番之后他就被驯好了,渐渐有一点呵护、照顾苏酥的意识,有时候苏酥不用说他也知道该怎么做,虽然一般时候还是很气人,但总归还没笨到可救药的地步。现在这个情况,斡准思烈若是不晓得回护她,她这段时间的心血真就喂了狗。
思烈干脆将苏酥整个人摁进怀里不给乌林珠看,听闻她对苏酥的评价浓眉几乎要立起来:“你眼睛给鹰啄了?”
乌林珠耸耸肩,扶着腰找了个椅子坐下。好吧,她承认这女人的确生的不,有一种狄人这边找不到的味道,小小的柔柔的,跟一朵小花似的:“你什么时候换口味了?”做了这么多年夫妻,她晓得自己男人俗不可耐的喜好。
斡准思烈不耐烦的抬眸:“你管不着。”剥开自己将苏酥包起来的衣服怕给她闷坏了,却见苏酥将头依在他胸膛眸中含泪,一时心都在打颤,说话语气与乌林珠讲话那会儿截然不同,小心翼翼的:“没事没事,宝莱娜,别哭……你别怕。”
乌林珠在一边翻了个好大的白眼。看来传闻不假,自己这爱耿(狄语中对丈夫的称呼)真被迷得昏了头,瞧瞧他现在这个样子——这才多久不见,跟换了个人似的。
……不对,他们也有五个多月没见了。
“好了。”她站起身,在这屋里多呆一刻她都腻得想吐,看斡准思烈这副模样还眼睛疼:“我来只是想提醒你,十日后就是正旦,到时候你别睡在床上学狗叫,将正事都忘了!”
正旦即为中原的除夕,狄夷自兴兵以后渐染华风,也跟着汉人过上了节,除夕到来,各部各族要齐聚一堂宴饮三日,尽欢而罢,还有击毬、摔跤、冰戏、骑射等南方没有的风俗,总之是很重要的日子,乌林珠生怕斡准思烈到了那天还躺在床上同这汉女厮混,那可太丢人!
“知道。”斡准思烈早有自己的打算,用不着她提醒:“你那边拨两个女奴过来。”
“做什么?”
“宝莱娜也去。”斡准思烈要将苏酥带去正旦节。
“她?”乌林珠原本已经和缓的语气又提上去了,瞪圆了眼睛吼:“阿尔萨兰!你的脑袋瓜子是不是被驴踢了?”
“有什么不可以?”斡准思烈爱怜的摸摸苏酥的头:“这小家伙总黏着本王,本王不能将她一个人丢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