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光见他的头发滴答滴答地淌着水,就走上去帮他擦,俞衔青高出他半个头,他压着膝盖半弯着腰。何光擦着擦着觉出些不对劲,问道,“你是预约的客人?”
“什么预约?”俞衔青看向何光的眼睛,那是一双又圆钝又清澈的眼睛,睫毛浓密,小鹿一样,在他的注视下慌了神,睫毛忽闪忽闪的。
“没什么…”何光避开视线跟允姐儿对了个眼色,沙发上的女孩就一溜烟地走回屋里,何光把毛巾搭在椅背上问,“剪什么头发?”
俞衔青走过去两腿大剌剌地敞开着坐下,“光头吧。”
何光没搭话,拿起推子顺着俞衔青的后脑勺开始推,他的动作又轻又快,像是担心什么似的,时不时地望向门外。
平时理发师总是会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或者办卡或者说些奉承话,何光却很安静,垂着眼睛专心地把这颗头上的头发推掉。俞衔青通过镜子打量他,何光给他的感觉很奇怪,就好像,好像不是个男人,是个女人一样,不,比女人还要媚。那双眼睛垂着时眼尾是向上的,尾尖还有些粉,男人的眼睛应该是这样的吗?
……
俞衔青吞咽口水,何光刚好走到他面前,一只手抵着他的额角,一只手专心地用推子。那手指有些冷,有股淡淡的中药味。
他的视线刚好对着他的胸脯,前三颗扣子没系,胸脯像是水蜜桃一样,粉白的,天气太热,一滴汗挂在他那条隐约的沟壑上,俞衔青默默移开了视线,敞开的双腿也拘谨地闭合了。
……
嗡嗡的推子震了大约15分钟,停了。镜子里俞衔青已经变成了普通的寸头,何光考虑到美观性还是给他留了一指侧宽的发茬儿。
没了那头拖拉的长发,俞衔青看起来英气又锋利,像是刚出鞘的剑,他有点高低眉,不做表情都一股子痞气。
“行了,多少钱?”俞衔青摸着脑袋盘了两圈,镜子里的自己还算精神。
“20。”何光随意报了个数。
“哦。”俞衔青掏出手机环顾四周,“付款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