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姨见了她,比中午时态度要好了一些。
饭桌上,陆校长很是客气,就像从前在农校时在他家吃饭一样。说起他的爸爸是一个很好的人。宁姨问起妈妈,似乎还有姐妹情。也是她忘记了宁姨的翻脸之事,居然去邀请宁姨去原来的农校。
“你爸妈调进城工作了,我就去你们家玩。还在乡下那就算了。”
筱玉一听,心就一沉。宁姨是说她绝不去祝家吗?别忘记了她也是从那里调进城的。爸爸那种身体状况,除了呆在那里,别的学校会同意他调过去吗?还进城,筱玉自己都觉得不可能了。爸爸又不是在农校。
她随即明白过来了,宁姨是不同意她和致远好呢。真是想多了。致远不非要喊她过来,她才不要来陆家呢。
她的目光投向了致远,只见他的脸色黑得沉如锅底。还有,席上全都静下来了。
难道陆家人都觉得宁姨的话说得过分了么?还好。
她想冷笑,看不起乡下人?谁又不是从乡下来城里的。还真是被她猜中了,宁姨就是因为祝家落难那刻起变心的。妈妈说宁姨羡慕她家双份工资家境好,才会想要攀亲家,她也只图陆校长帮筱玉进一中读书,再说致远是个好孩子。
她能感觉其余人有愧色,尤其是致远,他继续夹菜给她。她倒没什么。看不起又如何?大不了还回饭票。
陆校长赶紧的笑着转移话题,打破沉闷的席间氛围。
筱玉知道了,最难受的不是她,而是致远。她忽然有点同情他了。他为了这餐饭应该是付了巨大努力吧。可惜啊,他有这样的一个妈妈。
可以说,她的妈妈纵是糊涂,都做不到这种样子。至少是会吃了饭,在人走了之后才会发难的。她忽然庆幸自己的妈妈也有做的比人好的时候。
她低下头来继续吃饭,权当没发生这样的事。因为这样,致远才不会难堪难受。
想到他的难堪难受,她居然有点心疼起他来。
饭菜当然不会再有味道。但她还是把饭吃饱了。她们要守高考寝室纪律,晚间是不能出去买吃的。她放下筷子时,致远赶紧地把她带到客厅沙发上坐,拿书给她看。
筱玉和他说,要他去吃饭,她没事的。
陆校长自始至终都保持得很有礼性,令筱玉感觉不到任何异样。甚至在离开家时,还笑着和筱玉打招呼,说高考期间事情多,不能陪她了,让她就在家里坐。
她可是在家中受到严厉家教的,妈妈自己做不到的事,都会要求她做到。如果说陆家人,能伤到她的只有致远。因为她只在意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