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前,沈安柿从井里打了一盆水,叫朱玑在这等着他,端着木盆出门了。
看见她还是跟过来,他说“你放心,收了你们的钱我会把活干好的!要是你不放心,怕我跑了,你就在门口看着。”走出去几米,他又说“再说,我看家立命的本事还在你那呢。”
胡同深处久不住人,两边的土房子歪歪扭扭的立着,一地土石简直路没路样,人到那脚底立即翻起一层黄土,把整盆水倾到土房和地上,
“这土干经不起蹭,你们城里人受不了这飞土。”
“谢谢你啊沈安柿。”
“不用,今天要不是你,小灰四就遭殃了。”朝人拱了拱手,他又不好意思的放下。
“小灰四?”
他告诉她今天沈有术干的那事,她才反应过来是那只鸟,
“噢!那个,算扯平啦……为什么叫小灰四?”
本来是为试探沈有术,没想到出了份人情。
“它本来是灰色的,是第四只我认识的鸟,就叫小灰四了。”
“本来是灰色?每只鸟都叫小加颜色加数字?”
“昂,是啊。”
尽头一排白杨坚立,枝干横斜交叠拦人去路,夜幕之下,似两个巨人拿起相撞的高脚杯,而他们之间只有一层幕布的距离。
照理说,树栽这么近不该这么粗壮。
他打着光让她从树缝中间钻出去,憋了一口气,她把肚子缩的凹成一个坑勉强挤出去,片刻后迟迟不见沈安柿过来。
“沈安柿?”她迟疑的喊着另一人的名字,心说不好,这小子不会把我坑了吧。
“……”
“沈安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