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的腊月已有年的味道,唱戏的院子里村庄所有的孩童聚成了一片,他们的欢快犹如正月里唱戏的喇叭似的正在往外扩散。炕角的岳梅拿着手机,面部的颜色犹如狂风暴雨来临时天空中的密布乌云阴沉沉的。
邻居王二婶家院子里的那只黄色的看家狗仗着主人走出了屋门用洪荒之力吠了起来,一个手欠的年轻人听的不耐烦了,他弯腰拾起了一根木头棍子准准的朝狗窝砸了过去,此刻北屋嚯嚯的磨刀声显得格外的清晰,猪圈里那颗呆头呆脑的家伙儿哼哼了几声,拖着肥硕的身子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尘土。
滴答滴答……门口挂着的钟表转了一圈又一圈,岳梅眼角的泪珠掉了一滴又一滴,砸在了手机的屏幕上溅向了四角,她接受不了十年的友谊换来的一句康庄大道各走各的。
呜呜……王二婶家圆溜溜的猪嚎叫了起来,一个围着围裙的大龄男子拾起了地上磨的发亮的杀猪刀胳膊一抡朝猪下颌戳了进去,红艳艳的鲜血冒着热气往外涌了出来,可怜的猪儿一命呜呼了,可恨的人还不忘在它胖乎乎的屁股上踢几脚看它有没有死利索。猪儿眼角的那颗泪水诉说了戳刀那刻的痛不欲生,这会儿它解脱了的身躯静静地躺在了瑭土磊的圈中。
墙角的岳梅已哭成了泪人儿,眼泪冲刷掉了她面颊上的妆容,留下了一条条的痕迹,她那鲜艳的红唇唇角也被刷洗的暗淡了许多。她不甘心啊,她不甘心就这样一拍而散了。
厨房里响起了哐当哐当的切肉声,岳父进和岳母开始收拾着炼起了前几天买来的猪肉。岳母切肉的那个刀啊真的叫她来气,一片看似薄薄的肉片都切不透,于是气不打一处来,她开始攻击起了岳父。
她手持亮堂堂的切肉刀转身一甩甩在了岳父的面前,不是岳父闪的快这一刀下去他的鼻梁可能要被削了尖。“看,这就是你上午磨的刀,人都杀不死还让切这么厚的猪皮,能切的下吗”于是岳母围着灶台和案板叨叨了起来。
终于,岳父受不了这叨叨声了,他抡起油渍渍的切肉刀使劲的剁了下去,只见刀尖扎进了案板,刀口与案板面形成了一个三十度的夹角,他甩门而出,乘着打开羊圈门的功夫扯着嗓子骂了几句便赶着羊上山了。
咩咩……岳父赶着羊走了,岳母越发来劲了,她张开了嗓门如同喇叭似的谩骂了起来,谁也不敢劝她,谁也不敢说她的不是,任凭她出完这口自认为憋屈的汽水。听着厨房里高涨的吵架声,岳梅伤心的泪水如江河翻滚的波涛,滔滔不绝一泻而下。
友谊的翻船、不和睦的家庭让这个二十一岁的小姑娘喘着粗气在哭泣,她眼角的忧愁不是涂抹几次欧诗漫或欧莱雅这些知名装饰品就能掩盖的。
她没力气了,哭声被黄昏阴沉的寂静声湮没了,她也许是哭死过去了,也许是哭着哭着睡着了。
嗖...啪……炮响声打破了萧家村庄清晨的寂静,人们通通跑来向焦大牙送祝福,祝福他女儿找了一个这么有本事的男朋友,在礼炮声的伴随下白色小轿车上下来了几个人,其中一个手捧一束鲜艳玫瑰,手牵两只头顶大红花的羔羊走进了焦家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