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薄枕疏只跟着他，那肯定是不行了，他总有离开的时候。所以他与岑涧之交好，并将岑涧之带给薄枕疏认识，容貌俊美又惯会说些体己话的青年总是招人欢喜的。
所以那一世薄枕疏对他说喜欢岑涧之，其实他也没有多惊讶，只是心里难免积郁。
尤其是他不得不听薄枕疏诉说那些少年心事，隐秘的带着甜蜜滋味的心事，每一件都像是用滚烫的镣铐穿过了他心口最是柔软的那块肉。
就是那时候，他魔障了。
他难以形容那种自己耗尽心力最后却一所有的感觉，只是深夜里清楚感受到自己的躯壳像是一寸一寸被啃噬干净了，最后从森森白骨中生出另一个他，摧毁了薄家，也让薄枕疏被埋没在废墟之下。
再一次，他结识了沈妄生。沈妄生是他之后最有天赋的人，如果说还有人能从他手里保护薄枕疏，他是想不到除了沈妄生之外的人了……
可在漫长的时间里，他像是在不见天日的地底逐渐枯死的大树，另一个他却日益成长，成了就算他们三人一起也法退败的存在了。
……
这就是因果。
回到家中，薄枕霖面色已经一片死灰。他坐在主座，因为心死，咳嗽的时候就算喉头漫起血腥气也竭力咽了下去。
“算了，就到这里吧。”他垂着脑袋缓慢喘息，明明只是不见了一个人，但他像是命都丢了，说话时已经费力至极，“这样也好，妄生，你知道的，如果他在，我肯定会……”
“你告诉我这样好什么？”
沈妄生一把捏碎了圈椅扶手，刺棱扎进手里也面表情。他下颌绷得紧紧的，回想起岑涧之对着薄枕疏言听计从的样子，冷声提醒，“他们根本就不可能一起走。”
薄枕疏要走也是一个人走，他不会与岑涧之一道。
“他就是想死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
沈妄生一抬眼，视线越过层叠的屋檐，看向了远方隐隐露出一角的高耸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