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与我何干!管他稚童还是婴孩,与我何干!”
岑涧之觉得自己像是魔怔了,他一手紧紧抓着轮椅扶手,因为过于用力,小臂的青筋暴起一直蔓延到血管,就算双腿力,身子也近乎要起来了。万幸是更多的难听话,他没有能够说出口。他只瞧着昏睡的薄枕疏,一遍又一遍的告诫自己他是没有余力能管更多人了。
从知道这个轮回开始,薄枕疏的事情已经夺取他全部心力了。
“我管不了他人,我只管他。姜医师,他尚未及冠,你多给他些时间。”
——
好像对所有未及冠的少年来说,及冠礼都象征着某种特别的荣誉。岑涧之见过参加他人及冠礼的薄枕疏,就在薄枕霖或者他的及冠礼上,薄枕疏跟在母亲身侧,一手轻轻抓着母亲的裙裾,另一手会很是紧张的握成拳头。
他会小心翼翼的躲在人群中,但又按捺不住探出头来,年少时仍留着稚气的脸蛋因为兴奋而变得红扑扑的,睁大的眸子里满是艳羡。
就是因为见过薄枕疏那模样,岑涧之不止一次许诺过,过几年,会给薄枕疏送最是好看的发冠。
但薄枕霖总是不说话的。
论薄枕疏怎样期待的瞧他,期待他能够给出岑涧之一样的承诺,但薄枕霖总是不开口的。
过往岑涧之会气薄枕霖没有眼色,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看着躺在长桌上昏睡不醒的人,想起来自己家里已经备好的那些等待着能够有送出的机会的发冠,从未觉得那个日子有这样遥远。
他心心念念着能够看着薄枕疏及冠,就算是对着薄枕霖的沉默也熟视睹,直到现在才发现,想要去那一天,原来这样艰难。
“但你一定可以的,对不对。”
岑涧之转着轮椅向薄枕疏靠近,不顾纵横的脉络已经将那张漂亮脸蛋衬得很是可怖,只低头亲了亲少年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