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马上过去。”
听到已经叫了医生,他就不急了。
顾德全盯着阎督军的手,盯着他的字,看他手腕瘦削,却是握笔如提刀,一笔一划有凛然之气,能在白纸上溅起碎石分披。他写好了最后一个“全”字。
“我的副官,”顾德全心跳忽地变快。他没想到大帅会忽然这样唤他。阎希平把笔搁下,对顾德全一笑:
“我去看看继英。你不用跟去了,就在这里好好练一练你自己的名字,我回来要检查。”
“是!大帅!”
临出门时,顾德全走到阎督军身后,一面提醒他山上风冷,一面帮他系上披风。
顾德全忽然用双手握住了阎督军的肩膀,又沿着他的手臂,滑到了他的手。
隔着柔软的灰薄呢披风,他将阎督军的双手包了住:“我这会儿想,人要是能变成披风就好了。”
“怎么?”
“您披上我去看夫人,一定能走出一身汗。”
阎希平被逗笑了,他们身量相仿佛,顾德全贴在他后背上,确实是严丝合缝又滚烫厚实的一具“披风”。他披着顾德全走一路,别说着凉,可能当真如对方所说,得走出一身汗。
对方说的是带着孩子气的可笑话,但正因为天真,才像是忽然地有感而发,他听在耳中,不但不讨厌,反而觉出了顾德全的赤诚。
手伸出披风,回握了握顾德全。阎希平转过身,盯着顾德全的眼睛问:
“变成我的披风,你就得一直跟着我走了。就算你厌烦了,也再逃不掉。你愿意?”
“大帅,您可以考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