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生平发出的最苍白的一次威胁,苏逸连眉毛都没挑一下。
“我惹你了吗你就骂我。”周泉阳捏着他的耳朵扯了扯,没想到还挺软,忍不住又捏了几下,发现那里很快就涌上血色。
按理说这对于他们来说只是最初级的身体接触,但发生在那事之外,却算得上是异常地亲昵。
于是两个人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是躲开呢、说句骚话呢,还是做点什么呢……谁也没有动作,就这么看着对方。
周泉阳虽然不能准确猜出苏逸时时刻刻都在想什么,并且原先也没打算猜——连钟喻都知道他最不擅长跟这样的人打交道,这种人主打一个闷着耗着,像青春期长的又大又红冒白尖儿的痘,烦得很。
他一开始确实只想借根按摩棒来解决燃眉之急,既然苏逸不可避免地知道了他的秘密,那就顺手接着用了,也不知道哪来的信心觉得对方不会把这事说出去。想必是因为即使要挑个假想敌也不能挑太劣质的。
但后来为什么就跑偏了呢……
还是一声哀嚎打破了限蔓延的暧昧沉默,周泉阳只听见一声“阳哥别打啦——”,就茫然地被抱着腰拖了出去,跟他对视的苏逸也露出同样的迷茫表情。最可恨的是身后这人力气后劲不足,把他拖出帐篷之后突然一撒手,害周泉阳一屁股坐到地上。
“钟。喻。”他扭头咬牙切齿地瞪着同样坐在地上的钟喻,“你是不是皮痒了?”
钟喻一脸辜:“啊?我以为你俩在里面打架呢。”
这时苏逸也弓着身掀帘出来了,一脸冰清玉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刚刚在帐篷里趴着讲函数了。
钟喻更加懵逼:“啊……我误会了啊……?”
周泉阳吐出一口气,被他闹得有点想笑。
明明本来是死对头来着——虽然是他单方面发起的——怎么就跑偏了呢,还偏到姥姥家了。
仔细想想,苏逸好像根本就没回应过他莫名其妙的针对,也许是因为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但他现在不愿意这么想。人一旦自己心思歪了就喜欢把所有细节都回溯一遍,然后全往歪的方向揣摩。
比如生日的时候苏逸这么在意他带的蛋糕,是不是暗示了什么?比如端端被张源找麻烦也没跟他生气,是不是独一份的宽容?还比如……有求必硬,是不是说明对方对他也有欲望?
从感情谈到肉体简单,从肉体谈回感情真麻烦。
周泉阳拎着一次性洗漱包回来的时候,那俩人都已经躺进帐篷准备就寝了。他拉开拉链一看,苏逸睡在左边,而钟喻居然没自觉睡右边,占了中间的睡袋,还跟人聊天呢。苏逸虽然没他这么起劲,但也会应两声,不至于让他唱独角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