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你哥不得伤心死。”唐哲也的语气里没有丝毫同情,颇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我哥他……最近还好吗?”季随还是问了一下。
“不就是失恋,多大点事,早死早超生,反正他也已经赚到了。”
季随依然法适应唐哲也满嘴的跑火车,不知道如何回应。
“我倒是担心你啊。”唐哲也话头一转,“在外面小心点,成天傻不拉叽的容易被人骗。”
“我又不是小孩。”
“世道险恶啊,不要总相信别人。”
“我知道了。”季随感动于唐哲也关心的话,他想就算唐哲也此时提出任何要求,他也不会拒绝。
但唐哲也只是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我怎么感觉我比你哥还像个老妈子呢。”
不长不短的最后几天里,季随的病情卷土重来,不过比上次更轻微,脑子昏沉时他开始琢磨给楚怀远留封信当作道别,他把手里的纸揉皱了好几张,也没写出个所以然来。眼看着剩余的时间已经要被耗尽,他专注地坐在书桌前逼迫自己必须写点东西出来。在信里他先是解释了自己离开的理由,然后表达了对楚怀远的感激,最后留下了祝福的话语。整封信的内容规整客套,像是在写高中的命题作文。写完之后他甚至不想多看几眼,直接就把它收进了抽屉里,准备明天再拿出来摆在一个显眼的地方。
随后季随准备去墓地和母亲进行临行前的道别。外面暗沉沉的,季随不需要借助任何指引就能熟练走向目的地,他知道很快下面就有一块台阶是松的,踩下去很容易摔倒。他绕过这块有点问题的道路,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对这里的一草一木已经非常熟悉了,等到明天,他就要离这些景色远去了,这并不会让这些景色黯淡,对于大自然和身处其中的人类群体而言,他渺小至极。
季随在母亲的墓碑前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会,和往日并没有区别。等到他把好不容易找来的一株红山茶摆上去后,他就不言不语了,向四周延伸的茫茫夜色也对他不理不睬。
折返回去的路上,季随撞见了楚怀远和几个人凑巧走出来,他心里一惊,犹豫着要不要上去去打招呼。
楚怀远看了他一眼,和旁边的人低头耳语了几句,过来问季随:“你怎么这么晚还在外边。”
“我丢了个东西,过来找找。”季随随便找了个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