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眸子是纯黑的,但她觉得,他眼里的情绪一定是猩红色。
由上至下,男人的声音钻入她的双耳,搅乱她本就晕沉的大脑。
“我有时候会想杀了你。”
腔调没有一丝起伏,平静得可怕。
翻涌的情绪似乎已经抽离,在看到她大口大口喘息后,或是听到她不自主干呕后。
胡愚获又哭了。
每次见他,都会想哭。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哭了,久到她自己都不记得,何文渊再次出现之前,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
高考完带着魏停奔走没拿到遗产,她没哭;明白了何文渊彻底离开,她没哭;出身社会后受到各种欺辱,她都没哭。
上一次哭,是数年前,何文渊去读大学,拿着行李箱走出魏家大门的时候。
她送他走,哭了整整一路。
“你去海城读大学,是不是要回你外公那边了?我不能、我没办法…我没办法一个人的…”
不管做了多久的心理准备,何文渊要走的时候,她还是情绪崩溃了。
“看着我,别哭,看我。我会回来接你走,不会等太久,相信我。”
他安慰,做保证,甚至是发誓。
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捧起她泪湿的脸,盯着她的眼睛。
一如现在,他捏着她的下巴,抬起胡愚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脸。
“吓哭了?”
下巴被人箍住,她艰难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