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技术是其一,要美名,也是其一。
可带了一批又一批,竟是没一个坚持下来的。
有急功近利的,有吃不得苦的,有嫌弃磨蹭的,有傲慢的,各种各样的人,就是没有一个能坚持下来的。
可糖塑就是要耐得住寂寞,一心钻研才能做得好啊。
他也不是没想过带平民的孩子,可是这些平民的孩子从小就要考虑生存,太缺乏想象力,做不出贵族想要的华美糖塑。
而普通的糖塑,贵人看不上,普通人用不到,他们学了也是白费时间和精力。
安雨然不傻,见他不说,便也就不问了。
顺着货架,默默往前走。
越是往前,糖塑的损坏程度就越高。
安雨然觉得自己看的,好像不仅仅是糖塑。
那种心情,更像是在看一种璀璨的东西,或者是一种文化,又或者是文明,在时间的长河中,慢慢湮灭,最后只留下一堆残骸。
温永意将安雨然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心中微动。
他带过很多人来看这些糖塑,观察过很多人的表情,很少有像安雨然这样的。
那种从兴奋、欣赏,到惋惜,到失落,然后感悟,释然。
这让他感觉很奇妙。
“夫人感觉怎么样?”温永意忍不住问。
安雨然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但是找不着适合的词语来描述,总感觉自己能想到的,说出来都词不达意,便轻轻摇了摇头。
“我法描述我的感受,我只知道,我看到这些残渣到时候,有股想要把它重塑的冲动。可我也知道,不管怎么样,它都不可能回到它先前最艳丽最耀眼的时刻,眼下的状态,才是最好的最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