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红绸布放到红木桌上，铺展开来，里面露出一小截木头，这一小截木头，一接触空气，就有暗香在空气里浮动。
宋爷拾起这截木头看了看，唇边噙着点若有似的笑意，看完了又放下。
齐寓也牵动薄唇笑了笑：“如何？”
宋爷淡定呷了口茶说：“说实话？”
“实话。”齐寓微挑了挑眉，看上去胸有成竹。
“成色不。一级中的上品。到不了特级。”宋爷微微用瓷碗盖刮了刮碗沿，停下来抬眼看了齐寓一眼，眸中似有定盘星，沉稳有力。
齐寓眼神中掠过一丝不经意的惊讶，又转瞬即逝，姿态谦逊道：“还请赐教。”
“手上一掂、一摸便知。”宋爷捻了一下胡须。
资历摆在那里，宋爷没有七十也有六十，可论是气色还是精气神，看着最多也不超过五十，尤其是眉毛胡子油黑发亮。
齐寓沉默片刻，感叹道：“宋爷真乃世外高人，看来我今天这趟来对了。这沉香木已是市面上能觅到的最上乘货色，忽悠些像我这样的外行人倒过得去，要真拿去糊弄懂行的，要闹笑话了。”
宋爷说：“你想从我这儿进货？”
齐寓点头：“是。宋爷，我知您这里只和熟客做生意，今天贸然前来，必是有所准备。”
宋爷呵呵粗犷地笑了两声，说：“那我倒要看看齐总的诚意了。”
齐寓从西装内袋里拿出一本票夹和一支签字笔，打开票夹，从里面抽出一张支票，又拧开笔盖，迅即在支票簿上写上个数字1，后面是六个零，单位是美元，最后，非常潇洒地签上自己的名字：齐寓。
宋爷又笑了两声，说：“齐总。见过办事爽利的，没见过这么爽利的。你这是要拿钱砸我？”
“不敢不敢。”齐寓收起派克笔，“一百万美金是我的诚意。”
“订金？”宋爷说，“看来这笔货是个大买卖，国内的客户？”
“不是订金。是见面礼。”齐寓将支票递过去，“还望宋爷不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