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熙熙攘攘的候机厅,几个月前的感觉又回来了。
那是一种烟火气和安全感。
这狭小逼仄的候机厅,将属于这个城市的一切隔绝在外,从这一刻起,她再也不用担惊受怕,再也不必在情绪的撕扯中活得不像是自己。
洛桐查询了起飞时间,买了机票,得知中间还需要经过一次转机,口袋里的钱买机票回家还是绰绰有余的。
正常的话抵达深城的时间应该是第二天的上午。
洛桐捏着手里的找零,犹豫了一下,走去红色的公用电话亭给陶陶去了个电话。
陶陶当时正陪客户在看房子,手机放在皮包里,震动了好多下,她都没听到。
洛桐奈,只能给自己的父亲去了电话。
洛闻舟彼时在和蕾雅喝下午茶,初次会面之后,洛闻舟和蕾雅就交上了朋友。
他一个单身老男人,很乐意带着漂亮的法国单身女人逛遍这座沿海的繁华大都市,他们在法租界的旧址附近甚至找到了口味极正宗的法国餐厅。
这是让洛闻舟倍感舒心的一个月,在经历了他女儿对他不客气的指责之后,他从蕾雅这里找到暂时摆脱父亲身份的避风港。
若不是有蕾雅的陪伴,他在空下来的时候,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女儿在异国他乡以色侍人,他就难过得要死。
自责和悔恨会令人迅速的疲惫和衰老。
而恋爱则不然,爱情是抗衰老的良方。他正在努力地追求蕾雅,这一点蕾雅也隐约的感觉的到。
但两人的关系并未进行到开诚布公的那一步,反倒是这种若即若离,介乎于朋友和情人之间的关系,才最叫人着迷。
……
“喂?”电话接通了。
“爸”这个词嗫嚅在洛桐的唇边,洛桐叫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