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向苏柏卿提问的浣衣女瞬间有些尴尬了起来,她马上挽了一瓢水便清洗了那沾满皂泡的手,急急忙忙却动作很是顺溜的从腰间掏出一个锦囊带来。她的锦囊带并不好看,上面没有绣着任何花样图案而且针脚很粗糙,像是随便扯了块边角料就给封上的。
“你看葵子又来搞这个,活心眼的丫头。”身旁的一个浣衣女取闹着她。
冬葵子从那个缠了几个死结的锦囊里掏出一块猪油糖来:“阿奴,我从小就只知道在田里给我阿爹干活,田里的人都是粗老汉,我不大会说话不好意思啊。”
苏柏卿接过那块猪油糖就直接扔进嘴里,那块糖并不是很甜但她吃在嘴里蜜在心里:“没事的,我早就接受这个身世了,你不用介怀。”
“什么叫介怀呀?”冬葵子一脸懵懵懂懂的问着苏柏卿,其他浣衣女听到这个生词也都围了过来,这种积极劲不亚于她们晨早互相交换八卦时。
苏柏卿微微一怔但马上又怯怯的笑了笑,和她们一一解释道:“就是……就是你不用把这件事搁在心里难受,我记性差很快就忘了的。”
“原来原来,阿奴你好有智哦。”孟妹一脸崇拜的看着苏柏卿。
平日里谁不欣喜被人夸奖,苏柏卿也喜欢,但今日的这波夸却并不让她开心反倒令柏卿愈加惆怅、感伤起来。她想起苏母那时每日每夜叮咛着她好好读书、父亲时不时到书房去考考她的那段日子,以前她比厌恶那种为读书学字狂的岁月,可现在却是这般的怀念。
苏柏卿又很庆幸,庆幸自己没有忤逆父母亲的教诲,一直都有好好在温习课本,不然便没有这段回忆可供她滋养以后漫漫的孤寂了。
“以前在济病坊的时候,老嫲嫲会教我们一点。”苏柏卿一边用手搓洗着衣物一边朝着她们说道。
时光总在愉悦间飘渺而过,让人察觉不到那逝者如斯夫的快,不觉间已经到了昼食的时辰。
各坊侍仆的身影都陆陆续续在浣衣池中倒过,孟妹等人也急忙跟上队伍:“喂还不快走啊,等吃西北风?”
“来咯来咯,今天不知道有没有米汤。”
“肯定有馒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