禚嬷嬷当然知道赫尧川那心思眼,只是懂得他那傲气不便点破罢了,其实他心里早已等不及嬷嬷这般做了。果然,也只有朝夕相伴的禚嬷嬷能懂得赫尧川那小孩子般的心思。
可懂得又有什么用呢?柏卿早已在亥时逃走了。
她对秦王阁这个地方早就失了感情,对这里满满都是怨恨与力,和着南泽离开这里远走,恰是于她而言最好的归宿。
……
玄甲军营里,南泽正在自己的帐篷屋内安抚着苏柏卿睡去,虽然已经服用了安神汤,但她睡得并不安稳。微微紧锁着眉头躬着身子侧躺在藤床上,明明上面已经罩着厚厚的狐皮绒却怎么都觉得寒意四起。
南泽在一旁坐着拉着她的手,看到柏卿那手端的肌肤皆呈龟裂的姿态,绽开处的皮肉缝中还有些点着血痂,白浮浮的都是日日夜夜浸泡在浣洗水里的痕迹。南泽看着这双手不觉内心像被匕首狠划过般,生疼生疼的。
沉思中,京墨掐着脚步慢慢走近里屋,她手里提着一药匣子,淡然中透露着点忿忿的神情。南泽依旧保持着这个动作,没有理会一下身旁的京墨,或许是脚步声太轻了,而他的思绪太沉重了般让他没有意会到京墨的到来。
“起开,我要给她把脉。”京墨没有回头看南泽一眼,便自己用胳膊肘挤开了他,南泽的思绪也渐渐从感伤中游离回来。
“如何?脉象。”
京墨面颜如水,未曾一语。
良久,京墨才慢慢将手缩回,便把柏卿伸出来的那只手给放回去并盖上绒被,顺溜却也一副薄情的面孔丝毫不理会南泽,提起药匣子便走出了寝屋。
南泽轻轻叹了口气便慢慢合上门阀,径直朝着京墨离去的方向追赶。
“你又怎么了?”南泽一脸不耐烦却又压抑着内心的情绪,挡在了京墨的面前。
京墨仍是一脸淡然的模样,岔开他挡住的臂膀便直直走了,南泽奈又力只好追了上去:
“京墨,京墨!有什么事情不能直接挑明吗?你这个样子我也不知道哪里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