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就像一个定身符一般绊住了京墨的脚步,她马上就转过身来摆着个黑脸。晨间的缕缕光辉挥洒有度,均匀的淋落在她的脸上,京墨原本便肤色白皙姣好,如今被光这么一照便更加衬托出她那冷艳气质来了。
“京墨……”南泽有些愕道。
许久不语……
届时,京墨才垂眸言语着:“你这么冷不丁就把柏卿给带回来了,与我一点商量告知都没有,你真的不怕秦王殿下立刻便取了你性命吗?再者就算你不怕,宁死也要带她离开那里,何不能与我商讨几分再计划行事。她的命是命,我们的命难道就不是命了吗?”京墨纵使面颜不带怒色却字字句句都充斥着怫郁与心酸。
“你曾说过痛恨师傅的自私自利而害了苏家全族性命,你发誓此生不活成这般情之人,可你怎么就不是自私凉薄之徒呢?汴州之战,你与玄甲军一同打得极其卖命,却只因苏母一句柏卿生死未卜,便撂下一众将士奔回燕麂。南将军啊!战役胜利本目之所及,举手可得你却什么都不要便回来了,你不在乎,可与你奋勇前进的士兵他们可在乎。但你把他们的成果都拱手相让给了别人,他们难道就没有脾气吗?他们的命不是命了吗!”
“这些我有顾虑到,而且我在回来时便一切都妥善料理好!”南泽嗔怒道。
“别狡辩了!”
南泽看着京墨的眼睛,她那双瞳似乎满是哀默的神色。
“事发突然,我不得不带她回来,或许我们可对这件事从长计议但柏卿她等不了,我更加等不及。不管这件事会造成什么样子的后果,我都全部承担绝不会牵连你们一丝一毫,你放心。”南泽说得很毅然决然,神情中不掺杂半分遗虑。
京墨看着南泽今日的这般为柏卿辩护不惜以命相抵,想着这么些年来的情分终是抵不过他与柏卿初遇时的惊艳;抵不过他们两颗纵使远隔山海也会紧紧相惜相依的心。
瞬间委屈不知该从何说起,密密麻麻、字字句句都是对他的欢喜,而如今却是淋落满地,不足惜罢了。
“阿典说得没,我于你而言不过是一个药罐子的存在,可供你随时取己。你从来只顾着向前走却一直没想过回头看我一眼……眼。”京墨心如刀割,话语似剑锋却怎么也砍不断这情丝缕缕,心终是要漂泊陌陌难舍难分。
此刻周遭静得可听见两人的心跳声,皆不语,道渊……
南泽慢慢踱步向前,伸出手欲想擦拭去京墨眼角的泪,却被她一手打开。
长长的营地里响起稀碎的脚步声,似仓皇而逃又如是心碎如裂帛,只留下南泽一人呆立于原地目送着她远去的背影,惝恍迷离、不能自以。
届时,瓢泼大雨淋淋落下,滴答滴答濡湿了他满身,南泽何不懂京墨的心思呢?但不爱便法强求,若是因为怜悯于她,亏欠于她便同她相守此生,心不相印隔两地倒不如孑然一身了牵挂,亦不爽伤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