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的伊世医馆里,最近来了一个学徒,名叫苏木。是个好名字,一听就让人觉得是块学医的好料子,况且他医术是真的好,与京墨根本不分伯仲。
与其说他是个医馆的小学杂,还不如讲他是个大夫呢。才来了三天就在医馆里有了自己的诊位,到了六七八天后就在西城里扬名了。
一时也让平日里忙得焦头烂额的京墨有了足够的时间歇息,但却一下子把病诊人都拉拢到他那边去。
尤其是一些伤筋动骨的、需要大夫给其正骨的、糙老爷们的也都齐齐找上他,留给京墨的就只是些妇孺老小、时节暑气的小病杂痛罢了。
风头一夜之间都被他给抢去,京墨那股子的强劲没处使,当然就拗了一肚子的气。
正巧一天午后,馆内清静,京墨便有意意的走过去与他搭上话。
“敢问小兄弟,师承何处呀。”京墨搬过去一高脚凳,安在他处便坐下,双肘倚撑在他的高诊台上,一脸的笑吟吟。
那苏木见状便连忙起来朝着伊京墨欠欠身,毕恭毕敬言道:“师姐好。”
“没事没事,现下又旁人,我们之间需那些虚礼。”京墨扬扬手道。
看京墨一般的和蔼可亲,苏木也便一时松了警惕坐回原位。
“小弟不才,学定所,也固师,是一散派罢了。”苏木这话一出,京墨当然不信。想着这世道上哪有这般的,师定派,唯恐是他不敢说漏了嘴。
京墨又问:“那小师弟今几许?家中又有几口人?故乡在何处呢?”苏木没想过京墨会接连三问,一时缓神,便遂答:“今十七、家中颇有变故,现只有一胞弟陪同在侧、故地在以西的汴州。”
“汴州,你原不是中原人。”
“是的。”
汴州——京墨只知道那是苏柏卿少时曾居住过的地方。
这几年她虽然一直四处漂泊却唯独没有走出过中原一带,自然不知道除了伤寒派、千金派、局方派、温补派、攻邪派、温病派、汇通派外的其他门派。而之所以问他故地也是为了套出他是哪一家的子弟。
可如今,她也便从所知了,就只能单信他是逍遥散派的奇才。
京墨正在游神想着这些,而苏木却时不时瞥着她的眼神,心下想的也不过是“恐怕这几日抢了她的风头才引来今日这般的索问,只好明日起我让你罢了。免得招惹你恼,而我没了去处,毕竟医馆是你家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