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秦王阁中的这场宴会也算是家宴,期间除了宫宰相夫妻和王后这宫家,便是湘妃、姝神女和赫尧川。
因宫内女眷不得见其他外男,而燕麂先人有规矩‘凡八不开局’,所以禚嬷嬷和栢琥棣到场也纯是被那赫尧川抓来凑吉数的。
这顿家宴,吃得有些索然味,毕竟满座皆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宴上赫尧川先作为主人要连敬在座众人三杯,再者便向单人对敬,不过宫宰相却以身体抱恙一事婉拒了敬酒,宫青黛不忍让赫尧川难堪便替父饮酒。
那宫宰相原本就是不想领赫尧川的情,没想到宫青黛频频替父接。霎时,宫宰相脸上尽好脸色,只觉自家女儿为情所笨,不免糟心。
可愈发这般,赫尧川便愈来了兴致,又示意栢琥棣接连齐上相敬,只恨不快意。谁知那王后宫青黛以为是赫尧川要同她亲近,一时心有欢悦接连喝下,来者不拒。
只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宫青黛乐在其中,全然不知在座中发出的频频笑语皆由她引起的。
神女姝在期间也同那湘妃接连窃窃私语,为那王后的糗态淘笑。
两人一时相谈甚欢便引语家长里短,由湘妃先问:“妹妹,你同秦王殿下是何种关系呢?见殿下尤为厚待于你。”
姝先是愣愣,再遂转头面向身后的奶嬷嬷,让她示意,见奶嬷嬷笑着于她点点头,她方欢快作答:“那是我表哥殿下,前年他到母族后,阿干哒便叫我以后跟着表哥殿下就好。”姝说这话时,双眸不染半点清尘,似水又如月皎洁、莹亮。
湘妃听罢,立刻会意,又转而看向赫尧川,他正于席间同琥棣二人向着王后宫青黛邀酒,行酒令子。
酒气早已把他们二人的脸庞熏得红扑扑的,像沾染了胭脂般的好看自然,却一点也不显得娇气,他们喝起酒来便愈发豪爽、意气风发,高兴得像打了胜战凯旋的勇士;又欢喜得像未经世事的少年郎。
而姝默默坐在一旁,笑呵呵的看着他俩,眼眶里如同划过流星般。
湘妃双眼来回停留在赫尧川和姝的身上,内心除了欣喜着他俩的般配又感叹着岁月的情,一晃早失了年少的那份懵懂、清纯。不知不觉间倒也落泪了,身后服侍她的姚嬷嬷急忙拨了手帕给她,轻轻在她耳边细语问道:“娘娘,这是怎么了?”
湘妃只回:“想江南了。”思索间又低吟道:“想江南的那个人了。”
姚嬷嬷听罢只是捂住她的手,轻轻摇摇头,好似在示意她不可有如此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