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妃这一问倒令在场的众人都极其惊讶,连身后的珠昭仪都忍不住拉扯起她的衣角,示意她不可妄言。
或许,夜晚能让王后真正起了兴致的,倒是为这句话,她终于端坐了起来,一褪刚才的懒散:“我?本宫为何所惧?不就是陪同小叔子府里的近亲一同畅饮了几杯么,我又没干出什么糗事来,凭什么一众谏官非揪着宴会饮酒这件事不放!那是家宴又不是什么给外臣布下的庆功宴,何况此次前去又是陛下亲下御书,众谏官那会也没见谁有议论,怎么就半个多月过去后,就突然提起这件事来!”
王后说得愈发激动,她身旁的侍女玲珑见状立刻走到她的身边,为她又盏茶倒水,似乎还耳语了几句,良久,王后才复了平日里的端色。
“不早了,本宫也得回去休息了,我今夜前来并不是有意看你为这件事而乱了脚步的糗态,后宫女子不得干预朝堂之事,这是祖先留下来的规矩;可朝堂上的众谏者却可随意对后宫之事评头论足,这是不成文的规矩。此番我们俩算是沦为天涯苦命人了,这一刻我倒还真的希望陛下能救你一把,但今日听你这般说倒觉得没戏,你自求多福吧。”王后说完,便又带着三个侍仆悠悠然的漫步出了琼徽楼,于一众人的跪拜下。
而湘妃却又游了神,便也忘了跪拜送王后出宫门,愣愣呆站在原地。
半响,才回过神来,对着珠昭仪说:“姐姐,是不是就只能走这条路了?”
“或许吧。”
珠昭仪不敢看向湘妃的眼睛,她怕那一潮猛水也会将她给淹没了。
“那我明早便去寻太皇太后吧。”
“我陪你去。”
两人透过琼徽楼那镂空的阁窗,望着黑夜里的一轮满月,各自心下都尽被露水给浸湿。
湘妃黯然回首道:“阿姊,你后悔随我进宫么?”
珠昭仪并没有被她这一问给惊到,只是悠悠回着:“不后悔,谁信呢?”
湘妃:“我不该求着父亲让你一同来的。”
“你早该这么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