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墙头翻身下来的那刻,苏柏卿只觉凉意的忽然降临,虽有风可终是禁不起那濡湿粘黏在额头上的几缕秀发。
但在酷暑夜畔,能得此舒意却足以让人觉得有如神临,万般窃喜,特别是对于如今的苏柏卿来说。
“不热么,你打扮得像个状元郎。”苏柏卿看着正在撩拨着被汗水沾湿头发的南泽,只见他取下黑纱冠帽,扬手擦拭着额头上的斑斑汗珠。
听苏柏卿这么一说,倒是‘状元郎’这三字把他给逗乐了:“可惜我不懂题诗撰词,要不这大燕麂的皇帝不得真封我一个状元官做做。”
“你见过哪个朝代有状元官这一官位的?”苏柏卿说着就朝他扔去了一个番薯片,刚好!正命中南泽的额头。
“没想到你还爱吃这种玩意儿,好吃么?”南泽顺势捡起地上的番薯片,又在身上揩揩抖去灰尘就一大口塞进嘴里,他虽不再作任何评价这番薯片的言语,可从南泽那唇际古怪中、双眉紧蹙里都可以看出这番薯片他是品不出好滋味来。
南泽自然的坐在苏柏卿的身侧,向着她问道:“你平时就吃这个解馋么?没有别的了么?”
苏柏卿似是听出他语态中的怜悯与感伤,倒是为了缓解这气氛,咧开嘴笑道:“你既尝不出这其中的甘香糯,又怎么觉得别人也和你一样品不出呢?”
这句话竟怼得南泽只能抚额赔笑了。
“不过,你最近怎么很少来看我了,倒是今日来了却穿得很是华贵。”苏柏卿望着南泽的双眸,眉眼清澈莹莹,那是月色之下,围炉火光的映衬于双瞳。
自从那日秦王阁中设宴,南泽得以避开眼线又借元宰助力才能见到苏柏卿一眼,自此也多亏了元宰的帮衬南泽才能在柏卿昏迷不醒时多见她几面。
不过后来苏柏卿醒来就被分到这少人处的厢房静养,倒是给南泽提供更多与之会面的机会,于是他一得空就翻墙到房前与她相见,也是因为南泽多次的给予补助,苏柏卿才得以稍快活些在阁中安生。
但这一夜的相会距离上次足足有一月。
南泽听罢,先是若有所思的看着苏柏卿不过又连忙做了答:“今日去了一个官员家中赴宴,所以才穿得这般。”
苏柏卿听到这句话,有些震惊遂又带着些许苛责的语气同他讲:“哪位官员?我记得你以前是不喜欢游走于权贵之间的,你说他们酒里肉气的,又爱在背地里做小人。”
南泽并没有回复柏卿的这一致命问题,连连摆手掩饰着自己的底气不足,恐有糊弄之疑:“嗐,这些出门在外难免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