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够做的,唯有继承沈府,继承父亲的遗志,哪怕自己不愿继续留在京都,也不会让沈记绸缎死在自己的手中。
故而她说给莫珠的话,一半倒也是真的。
去帮乔溪做事,沈府便会与太子有所联系。
只要与当权之人挂钩,那么这世间的寻常商贾便人敢再对沈记绸缎造次。
起码自己离开的这几个月,莫珠也可以省心些。
“姨娘,我给你订了最时兴的缎子。不过这缎子要从江南运来,故而我法亲眼瞧见了。等我回来时,姨娘你可要穿着这缎子做成的新衣给我瞧瞧。”沈南川期待道。
她的双眸泛着光亮,像极了莫珠第一次看见她时的模样。
那时候的沈南川小小的个头,穿着一件蓝白的长裙,披着一件半旧不新的披风,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站在门前。
她挎着一只足足有半个她大的木箱子,稚嫩的脸上却看不出同龄人的天真与活泼。
那时的沈南川像一只将自己封闭在固有领地的小兽,哪怕是亲生父亲也不让他靠近。
唯有莫珠。
莫珠对沈南川的细心呵护,一点点打破她紧闭的内心,让她明白,在寒山之下也并非皆是坏人。
而最为重要的,则是沈南川发水痘的那一年。
彼时沈母病逝,沈父离家处理生意,府上之人人敢去照顾她。
唯有莫珠凡事亲力亲为,将沈南川照顾的一点后遗症都不曾留下。尤其那张雪白玉琢的小脸,更是一点水痘的疤痕都未曾出现。
自那时起,沈南川便明白,莫珠是这个府邸除了永言和父亲外,自己唯一能够信任之人。
只可惜,前世时莫珠死的蹊跷,而且也死在了她四十岁生辰的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