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云烁被他这段话震惊得言以对。
“你他妈到底说什么？！”
“你有种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祁宋咽了咽干涸的喉咙：“你说我在你面前演，你不觉得自己的演技比我好多了吗？！”
“要我哄你，要我袒露心声说喜欢你，要我像以前一样抱着你。”
“你不也在用我们以前的关系来愚弄现在的我吗？”
祁宋脸上浮出尽的自嘲：“我被你睡，被你玩，被你羞辱，我还愧疚，我还忍，我以为都是我的，我以为是我一个人毁了你，我真的……真他妈是个傻子！”
柯云烁看着眼前的男人，话语哽在喉咙吐不出半个字眼。视线忽然模糊了一片，他将祁宋两个字在心里反复咀嚼，好像变得陌生又疏离。那个论自己怎么任性妄为都赶不走的祁宋为什么突然变成了别人。原来自己也有害怕的那一天，害怕祁宋真的会被他的咄咄逼人与任性吓走，害怕唾手可得的温柔不再属于自己。
话语里皆是委屈，辜，绝望，痛苦，仿佛他才是这场骗局里的唯一受害者。
柯云烁在这一刻，只觉尽的怒火在冲上头脑，所有回来以后想要和他好好谈话的理智猝然消散殆尽：“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件事儿的，早不了你多少，我也是被迫卷进来的，你以为我不辜吗？！我不难受吗？！”
“我因为这场婚姻被打乱计划，被利用，被威胁，被迫卷进家族纷争，利益纠缠，互相残杀，我难道就不难受吗？！我现在为了你还放弃了——”话语梗在喉间，戛然而止。他翕合着嘴唇，收紧了指腹力气，“我不也是被利用的受害者吗？！你凭什么把我放在始作俑者那一列，还自以为是地审判我！”
“就他妈你辜，你委屈，你难受，那我呢？！我呢？！”
柯云烁怒吼着一拳锤在了床上，过于柔软的被褥将砸下的声音几乎敛去，仿佛坚硬的石块砸在棉花上，能为力，毫痛感。
祁宋双手力地垂在两侧，眼眸失去光亮：“……那是我的吗？”
是我太温顺，太听话，太单纯，只要别人给点儿笑容，给些温暖就能全心全意地奉上真心。他从未困惑过父亲的决定，也从未怀疑过柯海耀的要求。
“是我的吗？”
他像在反问，又像在自问。
“是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