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前世某次中秋节,她在沈寒的月饼里放了药,她想好好整整这不经人事,天天傻笑的徒弟。
难得她和颜悦色地请沈寒吃东西,沈寒可谓是受宠若惊,脸上笑出了花儿。
不知是因为恶作剧成功了还是沈寒吃相太可笑了,闻清的唇角竟悄悄地勾起了一丝弧度。
会心而笑。
那晚,闻清本想在药效发作之时将这丫头丢到大街上让她好好体验一下人心冷暖。
但在半路上,沈寒竟勾住了她的脖子,神色迷离且脆弱地哀求着她,月色姣好,她那日抚着沈寒的面颊,不算温柔地在靠近河岸的林中与其共度良宵。
闻清从不觉得自己会爱上一个人,她觉得感情这玩意儿又蠢又聊,她自小便被父母卖到暗阁,在暗天日与绝望麻木中度过了人生的前十六年,最后,她亲手杀了暗阁那个将她放入狗群里,笑着看着她像畜生一样与狗撕咬的老阁主,她每日都会从那老阁主的身上割下一片肉,再接一杯血,让那老家伙吃下去,让其慢慢体验死亡与绝望。
暗阁被她烧了以后,她便处可去。于是拿着从暗阁里搜刮来的金银细软在山上盖了个宫殿,取名寒山洞。
她在寒山洞里除了修炼就是修炼,修为是盖世了,但情感这一方面却越来越不像个人,她蔑视亲情,不屑爱情,嗤笑友情,成了世人眼中最情的恶魔,女魔头。
但在沈寒自刎那一刻,她竟感到了蚀骨的疼痛,自心底而出的。
在死前,她的脑中竟全是沈寒初入寒山洞时常常挂在嘴边的傻笑和中秋之夜那受宠若惊的如同小鹿般纯净的笑。
还有便是沈寒在伤痕累累时捧着数十个人心给她的那种满眼希冀的憔悴的笑。
"蠢货。"闻清别过头去暗骂了一句,不知是在骂自己还是在骂沈寒。
"师尊?"沈寒一脸措,以为自己又惹恼了师尊。
"都怪徒儿太笨……"沈寒小声道。
但闻清脑中却又传入了另一番话,"都怪徒儿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