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尔被可怕的梦魇扼住了喉咙,他极力深呼吸试图使自己冷静,低头抹平衣服的褶皱,拧开了房门。
他步履匆匆地下楼,却与女仆安娜撞了个正着。
“先生,刚巧,”安娜正站在菲尔的前进路线上,间接逼停了他的脚步,“管家刚刚来说,阿斯坎尼亚先生叫您过去一趟。”
“啊,他叫我,”菲尔的脑子有些混乱,语伦次地应答着,“阿斯坎尼亚先生叫我,哦,好的,我现在就去。”
安娜并未察觉他的怪异,转身向后做出“请”的手势,引领着菲尔向屋外走去。
她随菲尔穿过花廊,来到庭院东南角的铁门旁,在门上轻轻叩击两次,门那边交接的侍从便会打开门,把菲尔一路看护到阿斯坎尼亚的住处。
菲尔极其顺从地在几个警卫的押送下,向着少将府邸的主屋走去。
沿途都是熟悉的景别,修剪得形状整齐的灌木,被养得极好的花草,路灯下漆成白色的长椅秋千,假山上攀附的红丝草,还有伴着轻快音乐节奏变幻跃动的花样喷泉。
菲尔的头却隐隐作痛起来,一路走到终点,脑袋愈来愈昏沉,眼前的景象也逐渐飘忽起来。
他迷迷糊糊地跟着警卫来到阿斯坎尼亚的卧房,双腿已灌了铅一般沉重得法挪动。
阿斯坎尼亚正坐在桌案后面,双手指尖相对支在下巴上,面表情地看着面前漂浮的实景战况回顾。
“你来了。”阿斯坎尼亚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便不再言语,把菲尔晾在一边,继续自己手里的事。
另一边,菲尔却是已经有些站立不住,他脚步虚浮地晃悠两下,整个人看着有些摇摇欲坠。
痛。
他眉头紧皱,额角已经细细密密起了一层薄汗,双手捏紧攥成拳头。
好痛。
小腹处一跳一跳地坠痛着,一种渗入骨髓的痛感蔓延开来出,好像一把钝刀切割着他的五脏六腑。
“过来。”
阿斯坎尼亚终于肯正眼睨着他,不容辩驳地命令道。
菲尔痛到浑身颤抖,他甚至感觉呼吸困难。然而对于阿斯坎尼亚的惧怕同样令他颤栗,他只得慢慢挪着步子,每迈出一步,腹腔中的剧痛都几乎要把他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