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直哉又一次回到了那个偏僻空旷的屋子。
他揣着袖子坐在一片黑暗中,没有点烛火,整个人像一只躁动不安的野兽。
他不止一次地回到这里,在黑暗中一遍一遍回忆那个晚上的事情,然后任由复杂的情绪将自己的理智蒸发殆尽。
愤怒,恐惧,期待,空虚,疼痛和快感交织的幻影,这几天以来始终挥之不去。
他就像做了一场噩梦。梦醒以后只剩下自己,空荡荡的房间里没留下一丝关于那个人的痕迹。
他发动了禅院家族里一切能用的人出去寻找那个人的消息,命令他们务必将人带回来,咬牙发誓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可几天过去了,那个人仍然像十年前那样,仿佛是不存在于世上的露水泡沫,被太阳蒸发掉了一切痕迹,不见踪影。
他就在自己面前消失不见,如同六年前那样,带着那种可恶的笑容,带着甚尔君离开禅院家,同样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禅院直毘人得知了他这种突兀而又疯狂的行为,亲自去演武场教训了他一顿,动用家主之权,暂时收回了他手里能用的属下。
“别在这里发疯,直哉。”他的父亲这样对他说。
他这样算是发疯吗?只是寻找一个仇人而已,这很过分吗?你知道那个该死的贱人对他做了什么吗?
当然,禅院直哉也不会向禅院直毘人解释事情的经过。并不仅仅是为了面子或者自尊那些东西。虽然恨之入骨,但禅院直哉也已经明白那个他看不起的女人脸是个拥有高武力值的怪物。一个这样的怪物,没有杀他,只是羞辱了他、折磨了他一顿,然后轻飘飘不带走一片云彩地离开了。这就让解释变成了一件非常多余且用的事。禅院家奉行的是强者为王,就算他向父亲解释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请求父亲替他报仇,禅院直毘人也只会告诉他,既然对方没有杀你,那就不要拿这种关紧要的事来浪费家里的资源,有本事就去自己报仇,没本事就闭上嘴乖乖受着。
禅院直哉能想象父亲的反应,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换做是他只会给用的受欺凌的子嗣更加苛刻的嘲讽。禅院家就是这样的。禅院家的人也就是这样的。
禅院直哉不知道那个怪物为什么时隔多年又回来,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找上自己,他也不关心这其中的原因,他就只在乎一件事,那就是杀了这个侮辱他的贱人。
小腹上的那个烙印又开始隐隐发热。
咒术师的身体都非常有耐性,只需要简单的治疗,不出几天,那些肿胀流血的伤口就已经痊愈了。但那个人给他烙下的烙印,却像是直接穿透了层层皮肉,一直烙穿到骨头里,刻印在灵魂上,论如何都没法去掉。
他只能一次又一次回到这个噩梦开始的房间里。在这里像一头困兽一般,横冲直撞、毫章法地发泄那股名之火。
那热度仿佛永不褪去。
一阵微风迎面拂来,禅院直哉目光一厉!这里已经被他清场,附近绝不会有不长眼的族人踏进来,那么此刻进来的一定是……
禅院直哉发动了投影咒法,掏出怀中藏匿的匕首,在分成24等份的一秒之内,冲着来人发动了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