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听他洋洋洒洒说了一堆自己的经历,附带炫耀了自己的诗作若干篇,李继英已经从嫌弃转为了厌憎,颇想给他那张爱喷酸溜溜诗句的嘴巴一拳猛地——他这个野小子,生平最讨厌说话让他听不懂、听得头大的人!
因为这一类人,会叫他想到幼时教他的那些先生,随之想到那些先生抽在他手上的,足以让任何一个孩子疼痛到泪眼汪汪的板子!
若是没有大哥时不时的帮助和补习,他怕是要被那些酸溜溜的老东西,从幼年一直抽板子抽到长成少年。
想到此处,他对大哥的一点不满便淡了,全化作了针对这位章诗人的烦躁和恼怒,偏偏章诗人不知道自己在讨他这个正牌太太的嫌,在他含着怒火的目光中,章诗人居然开始为他的大帅当场作起诗来,又是把他的大帅比作什么“玉兰”,又是什么“百合”,什么“白莲”,他没有听出其中的浪漫,只觉得这位章诗人太肤浅,眼里只有大帅的外表,而看不到大帅更为迷人的内涵。
大帅才不是什么狗屁的“白莲”!
大帅是昙花。
不是只有一现的昙花,而是昙花中的花精。深夜开放,勾魂摄魄,诱得凡人身不由己凑近,好以人的精气为食。
只有像他这样身强力壮的才能禁得住大帅的夜夜吸食,至于姓章的这种干巴巴瘦瘪瘪的,一看就体虚气弱的,还是不要妄想了!
他全然忘记了,自己在去年夏天嫁给大帅时,也是干巴巴、瘦瘪瘪的。
还黑不溜秋。
含酸带怒的,李继英听完了十多首章云清为大帅作的诗,深刻感觉自己的花精是受到了狗屁不通之人的觊觎。
直到跳完舞,打完台球,跟阎大帅去共进晚餐的时候,他心里这股憋屈的劲儿依旧没有消褪。
夜晚。督军府。
进卧室的时候,顾德全没有问,为什么今夜原本说的是要太太陪,忽然间换成了自己。
他伺候过督军沐浴,便用督军洗剩下的水清洁完毕了身体,包括后穴。然后擦净身上的水珠,他赤身裸体,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床边。
卧房烧着汽炉,光着身子也并不冷,他看着从被子里露出的一撮属于督军的乌发,满心爱怜。
他想俯身低头,轻轻吻一吻,可又怕把督军吵醒。
阎希平因为鼻子怕冷,把整张脸塞进了被窝,说话就不免有点闷声闷气:
“怎么还不上来?德全,快来陪我。”
“您没睡着?”顾德全动作迅速地上了床,隔着被子把督军抱住,“我以为您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