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吸了一口烟,橙红色的火星亮了一瞬。裤兜震动,杨白一只手夹着烟,空着的手去掏手机,看见来电人是“王月萍”,他母亲。他心下一沉,过了几秒,手指还是划去接听,一口烟雾随着他叹息似的声音吐出:“什么事?”
“你吃过饭没?”
“没有。”
“哦,要好好吃饭啊……你那里存了多少钱啊?”
“问这个做什么?”杨白警惕道。
“小露最近……月经不调,之前带去医院看也不管用,得要吃中药连续吃几个月,你能不能转点钱给我?”
杨白哑了一会儿,他对生理知识了解匮乏,只在网上看过“多喝热水”的小段子,听到月经不调这四个字,原本升起的疑心立消:“那,那要多少钱?”
“这个疗程一次性要喝一个月,你能转我5000不?”
杨白第一反应就是问:“这么贵?”
“那个老中医是别人介绍给我的,很厉害,所以收费贵一点。”
杨白虽然在A市打工一年,但期间被拖欠了三个月的工资,A市的物价又高,除去吃喝住行,他的积蓄其实并不多。杨白的烟快燃尽了,他把烟熄灭了丢进垃圾桶里,拇指摩挲着手机壳,问道:“大概要吃多久?”
“这也不好说……”王月萍沉默了一会儿,“钱不够的话……4000也行。我让那个医生开不那么好的药,你还是先管好饭,啊。”
?杨白嗯了一声:“还有什么事吗,没有我就去忙了。”
“没事了,你挂吧。”王月萍忙道。
“行。”杨白挂了电话,回身钻入了后厨里。
杨白晚上十点下了班,没有跟厨房的其他人一起走,那些人大多是三四十岁的中年人,下了班喜欢去喝酒吹水,杨白一向懒得参与。他回到员工宿舍想先洗个澡,门正关着,他敲敲门:“有人在里面吗?”
没人回答他便扭了把手,刚跨进去就看见一只手握着一只鸟的画面,是他的舍友。杨白只呆住了1秒就退了出去,还顺手关上门。虽然他知道在宿舍厕所里解决是很常见的事情,但亲眼目睹别人让他觉得尴尬又有点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