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妈和林怜的情况,不是差不多吗?!柳南想起林怜卑微懦弱的模样,下意识想拒绝,可是封随把自己从金飞楼里弄出去,这个条件太诱人了。他将从名姓的黑户,变成阳光下的人,白夜行者,终于能见到真正的,阳光雨露。
“好的,封少。我随时能和阮医生签合同。”
“看在林怜的面上,好心提醒你一句。阮卿,是人体工程学博士。”拔去最后一根刺,鲜嫩鱼肉的清香充斥着整个口腔,像林怜的味道,说出的话也有人气许多,“注意安全。”
“谢谢封少。”柳南如愿以偿的退出包厢,撤到消防通道里给阮卿发微信,“卿卿,封少说我是你的了。”
“可是要签合同,还说你会不要我。???”
“还说要等你抛弃我后,才是自由的。我这一生,都需要依附你了,卿卿。”发完没等阮卿回信,按黑手机屏幕,径直往自己的大房间走去。柳南觉得自己今天中午必须要和校长、林怜提前庆祝一下。
自己的自由人身份是个大吉大利的开篇,慢慢来,只要慢慢来,他们,一个的,一个的,都能重获自由。
“你永远是自由的,和合同关,和我喜欢你关,和你的身份关,和在任何人身旁关。”
“柳南,你永远自由。”
柳南没有在意手机的振动,他想,一个规矩行步的医生嘴巴里能说出什么动人的话来。房间里回荡着网易云音乐里百首良曲歌单,令人舒畅的电音带动柳南收拾房间的动作,轻轻附和音乐的人哼声,一不彰显着此刻东南飞的孔雀由内而外散发的快乐情绪。
收拾好满满一行李箱,柳南坐在床边,耳边是鼓噪人心的电音,心里却异常平静,他静静看着面前鼓鼓囊囊的行李箱,这就是,自己在这个奢侈淫靡的楼里,八年时光积累的所有“财富”。
柳南躺在床上,回忆起自己这八年里,学习的所有伺候人的技巧,男的女的,所有的玩具用法,九九八十一式,为了满足某些“贵人”们的性癖,他们到现在为止,甚至都还是童子。冷不禁想起禁欲又直率的阮卿,柳南想,自己这童子功,怕是练不成了,也不知道医生能禁得住几回合。翻身拿过手机,屏幕上的绿色图标下,“我永远自由?”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永远自由。”
“自由。”柳南想笑,扯了扯嘴角,笑不出来。
柳南问自己,自由,不就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自己从一个火坑到另一个火坑,他怎么好意思说给我自由?都是卖身,两个火坑的唯一区别,不就是被人上和上别人吗?
“呵,虚伪。”柳南起身提上行李箱,他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踏出正门。直至站在大门外的那一刻,柳南感觉“柳南”终于活下来了,他甚至连转身一眼都不想看金飞楼,他厌恶里面的人性论,也厌恶极了在这里学到的一切“技能”,更加厌恶在金飞楼丧失的自己。
他本该意气风发的少年时代,鲜衣怒马的学生时代,朝气蓬勃的青春期,在一场骗局里蹉跎,在一个淫乱的框架里出不去,浸泡在荒唐污秽的扭曲人性里,逐渐变成牲畜。
柳南在数个,充斥着淫乱不堪叫声的夜晚中惊醒,他开始明白,他是人,是一个得到过爱的人,是堂堂正正的男人,他必须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