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空一人的卫生间,只有地上干涸的几丝血迹在提醒他,几个小时前这里还是有人的。他没有表情的转过身,灰败的死气笼罩着封随,他走到衣柜旁,缓慢的蹲下身,捡起衣服一件一件对折放进衣柜里,他看见还有几件林怜常穿折好的衣服堆在衣柜角,他伸手捞过来,抖开平铺在地上,再缓步又坚定的走到单印面前,两只直笔笔的手,横越在单印面前,“给我。”
“老公,他、他他,”单印不敢把孩子递给封随,封随此刻的样子实在是太过于吓人,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沉重的死气,没有表情的脸从侧面打过光,阴恻恻的盯着单印怀里的孩子,原本刀刻的鼻梁此刻宛如锋利的刀刃,一米八六的身高此刻仿佛是一座死山,压的单印喘不过气,单印拥紧孩子低下头不敢看此时的封随,他觉得如果他把孩子递给封随,孩子会死的!
柏冶起身挡在单印面前,掰开了封随的手。封随的视线这才从孩子身上移到柏冶脸上,“我说,孩子,给我。”
“你想拿孩子做什么?”柏冶转身看了眼封随平铺在地上的衣服,“摔死他吗?”
“带他,回家。”封随直视柏冶,身侧拳头上的青筋暴涨,他已经在竭力压制他体内的不耐烦和暴戾了。
“回哪个家?”
“我说,回家。”封随向前跨出一小步,黑沉沉的深潭压上柏冶冷静的眸子,浓郁的黑色充斥封随的瞳孔,淬着刃尖锋利的寒光,刺得柏冶忍不住握住封随紧绷的肩膀。
“张叔也走了。”单印抖着声音,怀里的孩子受不住封随的低气压,振臂高哭,杯子没了固定器,「呯」,碎裂在地上。
封孩子的哭声穿透封随的灵魂,直顶他的头皮,震的他头皮发麻。他越过柏冶,一把夺走孩子。不料孩子哭得更大声了。
“你做什么!!!”单印猛地站起来,环紧柏冶的手臂。他真的怕现在的封随,林怜不在,没人再管的住暴戾的封随了。
封随没理单印,抱着孩子到衣柜旁,蹲下身,把孩子从薄被里剥出来,用林怜常穿的衣服再裹上。
果然,孩子不哭了。笑吟吟的看着封随。
封随抱着孩子一步一步往门外走。
单印看不出来此时的封随到底是什么样的,他抬头疑问又焦急的攀紧柏冶,“老公,他他他,”单印想跟上去,可他没见过此刻槁木死灰似的封随,他不敢,他只能问柏冶,“他还好吗?”
柏冶也不知道,他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封随,仿佛已经断了一切生的希望,死气沉沉,坚定不移的朝着暗黑的走廊走去,似乎只是这个孩子需要他,所以他还活着的感觉。
“不知道。但应该会好好对这个孩子。”他心疼的把单印哭得通红的小脸盖在自己怀里,“别担心,他都知道用林怜的衣服抱孩子,肯定会用心教导这个孩子的。”
“嗯!呜呜呜…”单印此刻心里所有的情绪一起散发出来,他刚刚真的怕极了那样的封随,“他刚刚好吓人,呜呜呜,老公,呜呜呜…”